春天所代表的是希望吧?世人皆這般說,可為何早春的破敗卻遠比秋日的凋零顯得悲涼?中京大街上的樹枝還沒有抽絲,樹枝上雖沒了積雪的壓迫,但也不見其挺拔。天氣始終灰蒙蒙的,眼看著第一場春雨就要到來,可是連續幾天就是不下,急死個人!
“娘,娘,我跟勝哥兒他們去玩了”
“你給我回來!早上讀書了嗎?”
“讀了,先生昨天教的,孩兒都背會了!”
“那今天也不能出去,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今天勝哥兒他們家肯定也不出門。”
“娘,為何?”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
“娘,到底怎麼了,在家甚是無聊,孩兒今日還想去南市給娘買個新頭花呢。”
“你啊,不是娘不讓你出去,今天南市也不一定開,街上有大頭兵,再給你抓了。”
“為何啊,娘”
“聖人歿了”
“皇上死了!”
“小崽子,把嘴閉上!”
若說中京的春天沒什麼看頭,博州的春景則實在熱鬧。冬日的濕冷把人束縛地縮頭縮腦的,春日氣溫一升,百姓就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門,踏青訪友,將去年的所有不如意拋之腦後。博州的早春可謂生機盎然,雖然正午也是大太陽照著,但是絲毫感覺不出陽光的毒辣,雨水甚至不等太陽隱去就開始嘩嘩的流下,人們也不躲閉,仿佛在洗熱水澡,拂去冬日所有的陰冷。
此時博州錦王府內也是春日盛景,大榮錦王光海鬆也在王府院中同女眷一起賞春景,喝早春茶。說起咱們這位錦王博州城內所有人都挑大拇哥,人家是當今大榮聖人的親弟弟,但卻不爭名不奪利,不結交官員,可以說是隱居於這博州城。說是隱居還不算,錦王興辦藥局,旱時搭茶棚,澇時救百姓,寒時送棉衣,節日裏還與民同樂,甚是得博州百姓愛戴。有人說這景寺裏供奉的海佛今世裏投胎便成了錦王,怪不得錦王如此仁厚雅愛!
錦王雖長在中京,但卻更喜歡住在博州,他有夜讀的習慣,經常在殿內窗前的書桌上秉燭夜讀,他倒不是為了功名,他喜歡腦袋清醒。錦王愛貓,在臥房裏就養了兩隻,兩隻貓一個毛色橘黃,一個黑白相間,甚是可愛,全王府裏除了錦王也就這兩個貓吃的最好了。錦王妃卻不喜這兩個肥貓,說它們上躥下跳,淘氣的很。說道錦王妃,或者說是太後派來的王府女當家,著實不得錦王寵愛,可能人家根本就沒注意錦王的寵愛,處處一副女管家的嘴臉,見錦王哪裏不對直接就說,一點情麵都沒有,怪不得錦王不喜歡她。有一次博州當地文人溫茂河同博州眾多青年才俊一同參加在錦王府舉辦的中秋詩會,宴會剛開始錦王妃就大鬧宴堂,指著錦王的鼻子就罵道:“光海鬆!你好大膽子啊,引博州青年才郎來王府,你是想勾結權貴重返中京啊!我必會到太後那兒參你一本!”。錦王當時興致全無,眾人悻悻而返,溫茂河返回家中將這飛揚跋扈的錦王妃臭罵一通,寫於文中,廣傳博州。
今日夜裏還和往常一樣平靜,書房內隻有一盞錦王用來讀書的燈還亮著,錦王沒在桌前,他在後花園涼亭內賞月,雖然早春但晚上的博州城還是有些陰涼,錦王倒鍾愛這種溫度,不冷不熱,清醒至極。就在這時他還不知道一匹加急快馬正奔向王府,馬上的人可不簡單,他是太後的侍從姚剛,輕功蓋世,是太後的得力助手,不知為何太後的人要去找錦王,稀奇事!太後從來都不看好她這兩個兒子(一個當今皇帝,一個錦王),認為一個油滑不實,一個過分木訥,太後這嚴母的形象,全大榮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