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笑忍不住要再敲門時,門又開了。
這回出來好幾個人,為首的人身著暗色服,頭上青絲中摻挾幾許銀發,四十左右,卻不顯老,濃眉之間豎著‘川’字,可憐他此刻心情沉重,雙目沉靜有神,沒感覺到屬於商人的精明。他與肖含玉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肖含玉的父親無疑,圓潤的下巴,可見他年紀時的少年風采,現在是位有魅力的大叔。
他打量著兩位姑娘,眼中隻有疑惑,沒有審視。
“木姑娘?伍姑娘?敢問二位來此處有何要事呢”低沉渾厚的聲線轉來,木愚伍笑對視一眼,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
兩人都佩服他的機智,他沒有承認自己姓肖,隻問她們的目的,看來肖老爺相當謹慎。
他親自現身不是來迎她們進府的,是不想請她們進去,但又無法忽視她們,因為她們知道這相宅裏住著的人的真身。
木愚笑了笑,道:“沒有事先打招呼就直接上門來,是我們冒犯了,我們是含玉的朋友”
“哦?!”
肖老爺聽了眼瞼頓時上升了,眼中閃過光芒,麵上平靜,卻知他聽到含玉名字後激動了。
“……二位裏麵請喝杯茶吧”
對方對視了一下,肖老爺就決定請她們進去,既說是朋友,他就姑且接觸接觸她們。
“多謝”
進去之後,並非去的客廳,而是肖老爺的書房。
“二位姑娘,請坐吧”
待下人上了茶,先老爺把下人退下,房裏隻有他們三人。
木愚伍笑靜坐不動,肖老爺請她們坐下後也靜靜地看著她們,等她們先開口。
木愚伍笑對看一眼,好吧,畢竟她們是客人,得說出來意才行,怎麼說才好,這個還真難辦。
略思索,兩人一致決定先搞清楚肖老爺為什麼要躲起來好了。
伍笑道:“肖老爺,請怒晚輩直言,您為何要避開含玉呢,若有不得已的苦衷,告訴他實情含玉也會理解,至少搬遷一事您得讓他知道啊,他回朝陽找不到您,可是很不好受”
肖老爺麵上露出無奈,並沒有回答她們的問題,卻反問她們:“你們怎麼認識含玉的,他現在在哪,他也來了隱陽州嗎……”
木愚隻說她們是在旅途上遇到他的,告訴他肖含玉現在就在隱陽州。
“因為知道您避開他,他擔心您不想見他他要是出現會給您帶來麻煩,所以忍住沒來,肖老爺,有困難不妨說出來,含玉是男子漢,人又聰明,他能為您分憂的,您應該相信他”木愚諄諄善誘,希望肖老爺能聽得進去。
“他過的好嗎”肖還是沒回答她們的問題,隻關心兒子的事。
又被無視,木愚看了伍笑一下,讓她說,要是別人她就生氣了。
不好!
“現在沒病沒災”伍笑差點就脫口而出他剛剛之前差點就沒命了的話。
肖老爺點點頭,對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他不相信她們,想要得到別人的信任隻有向對方坦誠。
伍笑老實告訴肖老爺他們找到信使的事。
他定定的看著她們,相信她們是和含玉認識的了,不過並不打算與她們多說什麼。他輕輕歎了口氣,對她們道:“如你們所見,除了隱姓埋名,我們一家一切都好,還請兩位姑娘轉告含玉,叫他不必惦記,不需要來看望我們,叫他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生活便是,我還有事務要忙,就不多留二位了”
肖老爺說罷就起了身,木愚伍笑瞪著眼張著嘴,他這就趕人了。
“肖老爺,您不關心含玉的心情嗎,他從明陽到晴陽再到朝陽,就想與老爺您團聚,可好不容易找到老家,家卻不在了,連個能打聽的人都沒有,您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您真不認含玉這個兒子了?”
木愚速速說著,有些激動,這麼多年他把兒子放在別的城市,給錢給用保人衣食不愁,但他真正關心到人沒有,他就沒想過。
“含玉是我兒子,這是不會改變的事,你們多慮了”
肖老爺一口否認,眼中閃過心痛,他怎麼可能不認自己的兒子呢,隻是為了他好,他隻能忍痛割斷與兒子的聯係,在搬遷前他也是猶豫好久要不要告訴他,最後還是決定瞞。每次收到兒子的信,看到裏麵都是報平安的一麵,心裏又何嚐不知自己愧對於他。他早已後悔讓兒子離開身邊,隻是已經答應她的事,他也做了。
現在,隻要兒子平安,什麼罪名他都願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