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雲痕已經不是那個翩翩少年了，現在的他一頭銀絲，開始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在衰老著。
“你告訴我，你究竟付出了什麼？”
聶無痕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看著漸漸變成老者的雲痕，心裏像是被刀紮了一般的疼。
“以我的命換他的命。”
雲痕說的極其的淡定，但是聶無痕卻說什麼都淡定不了了。
“我要去告訴姐姐。”
姐姐一定會有辦法救師父的，一定可以！
“沒用的，我不是凡間的普通人，她救不了我。”
就算救了能怎麼樣呢？有些事情，就這樣吧，有的時候虧欠也是一種懷念不是麼？？？
“不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有些事情，就算是試過了，結果也是一樣的，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去嚐試呢？就算是給自己留個念想吧。”
聶無痕聽不懂雲痕在說什麼，什麼叫做給他自己留個念想？
“再幫我一個忙吧。”
雲痕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能力了，剩下的隻能暫時維持住他的生命，可是自己現在的樣子是絕對不能見聶無雙的。
“我不要！”
聶無痕生氣的一邊抹著自己的眼淚，一邊惡狠狠的看著雲痕，他現在不想聽雲痕說的任何話，他的心裏很難受。
難受自己為什麼不告訴姐姐這件事，讓雲痕變成了這個樣子，難受雲痕做了這麼多，卻不想讓姐姐知道。
“無痕。”
雲痕已經沒有力氣了，看到搖搖欲墜的雲痕，無痕還是狠下心不管，別扭的走過來把雲痕的身體扶好。
“我不會再幫你騙我姐姐了！”
如果不是自己，師父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你看著我！”
雲痕費力的將聶無痕的臉扳到自己的麵前，聶無痕這麼近距離的看著雲痕還是第一次。
“幹嘛？”
聶無痕還是生氣，可是看到雲痕現在的容貌，卻是怎麼都生不起來了。
“我做的這些，是我自願的，和任何人都無關，讓你瞞著你姐姐，是因為你也了解你姐姐的個性，讓她同意用這個辦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用這個方法呢？！”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這是最安全也是最快的辦法。”
“可是你明知道姐姐不會同意，為什麼還要執意這麼做呢？”
聶無痕發現了，自己真的是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他不懂龍翊，不懂雲痕，不懂他們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雲痕看著聶無痕，有的時候他很羨慕他，有愛著他的姐姐，有一大群人因為他的蘇醒在歡呼雀躍，羨慕無痕經曆的東西很少。
因為沒有經曆過，因為不懂，所以才沒有那麼多事情被埋在心裏，所以無痕是幸福的。
可是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無雙是自己召喚回來的，所以無雙現在所有經曆的東西，都是因為自己的推波助瀾，如果不強行讓她回來，那麼也就不會到今天這一天。
所以，他要去彌補，彌補因為他的小心思而強行給聶無雙的責任，即使是付出他的生命，隻要可以幫助到聶無雙，那麼他也是心甘情願會去做的。
“能用我有限的生命去救另一個對你們意義很重的人，我覺得值得。”
雲痕說的很坦然，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為什麼聶無痕就是沒有辦法理解呢？
“我理解不了。”
為了一個他們很在意的人，他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他對於自己和姐姐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爺爺和師父在聶無痕的心裏雖然感情是不一樣的，但是地位卻是一樣的，雲痕自作主張的讓他去選擇了爺爺，可是他知道麼，少了他，自己也會難過。
“其實有些事情，不懂對你來說是好的，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會死亡，我隻是會暫時消失，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還會見麵的。”
雲痕其實很喜歡聶無痕這個小孩子，他單純，善良，勇敢，聶無痕讓他看到了這世間很美好的一麵，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即使相遇，終有一天會分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還能相信你麼？”
聶無痕很嚴肅的看著雲痕，他相信了雲痕一次，可是雲痕騙了他，這回，他還怎麼能去相信？
“當然。”
雲痕淡淡的笑著，聶無痕是單純的，所以他選擇再一次相信，可是雲痕終究還是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