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墨翠就算發飆也是很有分寸的,在屋子吹起來之前一定會停。他很愛他的族人,不會讓他們無辜受累,隻不過是之前錦泉殺了一個商隊,現在對方又找碴,他還忍就太囊窩了。”
“怎麼聽起來好像你有份煽動墨翠動手似的?”
“動手?在墨翠自己的地方,他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他自然會讓他挑出來的使者好好辦事。”紅烈笑著看由遠一點的地方艱辛地走回來的天火,在他走到麵前的時候伸手就把天火和鬆若一手一個挾著走回屋裏去了。
旅館中也躲了不少人,大家都麵有難色的聽著由窗隙吹進來的呼呼風聲,而木構建築的旅館也被吹得發出怪異的聲音像隨時隨地都會解體。
鬆若第一次在這世界遇上台風級的風暴,也是第一次不是在水泥建築中應付這情況,就算紅烈說墨翠有分寸,但是鬆若還是很擔心這裏的屋子沒有紅烈和墨翠想象的結實。
十分鍾後外麵的動靜完全停下來了。
“完結了?”鬆若有點怕怕拉了拉紅烈的衣袖,剛剛的十分鍾中完全沒有擔心神色的祭神都在專心梳著他吹得糾結的頭發,現在風停了也好像無所覺似的。
“完了吧!”
“要去看看嗎?”
“不用了啦!一定已經解決了。”紅烈說完沒多久,肩膀上站了一隻鬆鼠臉色發白得不能再白的千翔背著弓扶著好像意識已經不明的十凰踢開了旅店的門走進來。
十凰帶來的人馬立即上前幫忙安頓,而鬆鼠彈跳幾下回到紅烈的手上。鬆鼠看了看四周有其它無關的人,它睜起亮晶晶的眼睛暗示要找個人少的地方,紅烈也很合作的叫了所有知情人士移動到十凰被安置的地方。
“他中伏了?”紅烈好奇的看了看昏著還皺著眉頭的十凰,差點就伸手去掐他的了,隻是被鬆若先一步製止。
“呀…不是,他的運動神經嘛…隻是避不了一支折斷的樹幹被打中而已。”麵色仍然不太好的千翔邊說邊小心的看了看在紅烈手上搔著頭毛的鬆鼠,然後打了個冷顫。
“現在趕路很勉強吧?”
“很勉強,入黑了山路不好走。有什麼事嗎?”
“那個被附身的女子支持不了,透過那些水人形感知得到的,在錦泉的神力影響下她撐不了兩天,我們最好早點會合去找巫子才行。”
“這的確是一個大麻煩,錦泉完全進占那個身體的話不知道又會做什麼。”紅烈認真的想著,好應該會很生氣水蝶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這陣子幾次的擅自行動,很容易想象得到如果她取得身體所有的主導權一定會發泄。
“作為蒼嵐的祭神,隻是錦泉在我的領地內鬧事她會受到我全力反抗,她不會這麼笨向我宣戰。不過我擔心巫子和巫女。”說著的時候,鬆若發現鬆鼠好像在目露凶光。
“嗯。來明的不來暗,把站在我這邊的人都解決嗎?”
“那個…我們巫子還什麼都沒說吧?”千翔不禁說出紅烈根本沒理會的事實。
“有差嗎?墨翠站在我這邊。”
“……”
“可以的話我真想你們現在就趕路。”
“沒可能的啦!對凡人來說太危機。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好了。”
“嗯。”
“好!那麼大家早早休息吧!”決定下來後紅烈就趕所有人去吃飯和睡覺,不用說他和鬆若的份是天火拿到他們的房間的。
“事情到底會怎樣呢……”
“你在擔心什麼?”
“千蝶會怎樣,解決錦泉的事之後她會沒事嗎?”
“不會。”
“好殘忍。錦泉明知道水蝶會死都這樣做,祭神到底憑什麼這樣做?”看著地位同樣是祭神的紅烈,鬆若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好不好,但是不問他也沒有人可以回答了。
“祭神不比人好當啦!很多事都不能做的。快吃吧!想太多會有皺紋的。”
“哪有這麼快有皺紋。”
“不吃飯的話就換我吃你的了。”伸手勾掉了鬆若嘴角沾著的烤餅碎片,這麼好的機會他才不會放過直接親下去。吃晚餐突然變成吃人。
“喂!犯規!”
“親一個而已嘛!再說我喜歡自己的巫女笨一點,多餘的事不要去煩惱。”
笨一點……他是在讚自己現在很聰明?這是稱讚嗎?
“兄長大人還是趁著晚上趕過來看一看比較好。”
“但是我討厭晚上趕路。而且明天我們都會合的了,為什麼你一定要我今晚就過去看?”攤在小旅館有點狹小的床鋪上,紅烈一手支著頭,一手撓著發尾看著在他麵前的鬆鼠籠和放風中的鬆鼠。
房間雖小,但一座堅固的屏風還是把睡鋪一分為二,鬆若正在另一邊睡得打著小呼,而基本上可以不睡的紅烈就和墨翠就趁著四下無人在密談。
“因為很怪。沐姬巫女現在身處的浮橋已經傳出有關水蝶的傳言了。但她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來回這麼多地方不是嗎?她隻是個凡人……”鬆鼠歪著頭,這個消息在他聽到的第一刻已經覺得很驚訝,如果他或是紅烈可以帶著凡人瞬間移動的話他們就不用這麼煩惱帶著人用腳走了。
但是那是沒有可能的事,過去地理或是人造建築自然不是祭神眼中的障礙,隻要不是無禮硬闖別的祭神管區大地各處都可以來去自如。但人不行,人是大地上的東西,應該遵守大地上的法則才是。
“這麼說如果已經不是的話就成立不是嗎?那個黑色鏡子是個很麻煩的咒具……”提到那麵鏡子,紅烈心裏有一點點不爽的感覺。
錦泉用那麵鏡子把鬆若弄來這裏,而有了這麵鏡子理論上鬆若就可以回去了,就算把錦泉的事解決平息了,鬆若真的跟他說要回去,要他用那麵鏡子送她回去的話怎辦?
如果他先行把鏡子打碎,她說不定會生氣一輩子。
紅烈沒有想過事情會是錦泉得勝,從來就沒有祭神打得過他這個司職戰爭的祭神,但祭神也是有煩惱的。
“兄長大人不怕嗎?”墨翠看著沉默起來的兄長,他自然看出了他有點想得出神了。
“怕什麼?”紅烈伸手彈了鬆鼠一下,小小的身體立即在邊閃去好險的避開了一撃。
“珧瑋兄長的巫女也不是沒有祭神看著呀…但最後也被害死了。凡人的生命很有限的,巳長大人你也應該深明這一點。”
“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整天戰戰兢兢的小子對我說大道理了?”好死不死墨翠說的也算中了他一半在惱的事,紅烈自己都不發覺現在他的眉頭皺得很深,嘴角也向下抿著。
“……忠言逆耳嗎?”鬆鼠有點閃縮的移動著,但即使墨翠利用鬆鼠靈活的身軀也躲不住紅烈雷迅不及掩耳的動作抓住了。
“吱!”
“哎呀呀!用力了一點不要介意呀!不痛喔!”紅烈輕聲的嗬嗬笑著,但他似乎沒有意願放墨翠自由。
“我沒有說錯嘛…雖不是說不可能喜歡上大地上的凡人,但是可以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太短了嗎?以前在我們祭神還沒退回去神方之前也不是沒有和凡人一起生活過,那時大家都感受過那種時間帶來的痛苦吧!”
“呀…”
“兄長大人真的喜歡這位巫女嗎?喜歡得明知道時間有限仍然願意去喜歡嗎?”
“我從不想這麼複雜的事。”紅烈把手上的鬆鼠塞回籠子中,墨翠也有識趣的住了口,聽話的回去遠在浮橋的巫女身邊。
“笨蛋墨翠,那有人在當事人睡在屏風另一邊的時候問這樣的問題。”紅烈自己苦笑了一下,雖然鬆若應該賦得正香,不過萬一她醒著不就全都聽進耳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