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鬆若還稍微沉醉於安心的感覺之中,但紅烈沒來由的一句話把她的浪漫心情如同踢到地上再踩了幾下。這種時候仍為少女的她可以抱怨吧?可以無理取鬧一下吧?把難得的好氣氛弄散都算了,那句殺個片甲不留是什麼意思?
“我不覺得我打得過她。”
“你可以叫我來。”
“你要當召喚獸嗎?”召喚獸這個詞令鬆若回想起一套古早動畫,對陣子好像是事隔多片推出了續篇中那個召喚獸屬性的兄長角色。
“那個怪異的名詞是什麼?”
“沒事了。你當沒聽過就好。”
“嗯。看來錦泉暫時不會來找碴,那麼我先回去了。”
“咦?你要回去了嗎?”鬆若不舍的說,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多麼的像在撒嬌。她竟然在撒嬌!看紅烈看著她的表情她簡直想要找個地洞躲起來了。
“要回去了。分神出現在這裏很費力,有什麼事就叫我知道嗎?”紅烈這次沒有逗著她玩,他拍了拍她的頭頂後偷了個香,然後就像來的時候變得透明然後消失了。
紅烈走後房間又變得靜靜的,窗外的雨聲是唯一的聲響,鬆若有點懷念過去有手電之後高科技的生活,如果有手機的話她就可以給其它人傳傳短訊。隻能說紅羅一族的對太寵她了,一起都安排了人在她身邊,就算不是廿四小時都在她的身邊但戀不會讓她一個人待太久。
寵壞了寵壞了。她真的得反省一下自己了。
問題是在這叫天不應叫地不聞的地方,她可以做什麼?門窗都上了鎖,外麵因為下雨令房內嚴重光線不足。除了家俱連水和吃的東西都沒有,待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鬆若忍不住開始拍門吸引外麵的人的注意了。
吵了好一會外邊終於有人應了她一句,然後又等了一陣子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開得不太順的門發出了一陣怪聲,然後一個長有一副路人甲麵孔的青年和一個拿著茶盤的仆人走了進來。
茶具被重重的砸在桌上,看得出來這位仆人十分不爽,而那個手上什麼都沒有的路人甲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鬆若,活像她身上長了三對手四對眼睛似的。
“看什麼?”
“看看今天的抓的攔路女賊。”路人甲青年說,還真的認真的上下打量眼前的攔路賊嫌疑犯。
同樣地鬆若也打量著眼前的路人臉,對方看奇珍異獸般的神情讓鬆若很想動手賞他冒掌,但是她還是忍住了,現在打下去事情肯定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忍…我忍…但隻要他的眼神變下流一點還是有什麼不禮貌的動作她一定不客氣的!一腳就踢死他!
“一個女孩子…手腕的確不算細,但是這樣提得起大刀殺人嗎?”
鬆若覺得有好幾個“井”字在額頭上冒出來了。她的手腕有那麼粗嗎?就她所知她和蓮目的身材也是差不多而已,為什麼把她說得孔武有力手腳粗壯的樣子?
“鬆若!”沒關上的門外遠遠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那頭藏青色的頭發在一眾陌生人當中還是很好認的,他被眾星拱月般走過來…更正一下那應該不是眾星拱月而是就近監視才對。
“咦?千翔?沒事了嗎?天火和紅烈都放出來了?”鬆若第一時間就走向門口,但守在門外的守衛立即就拿手上的長想架在她身前,情況就像古裝劇那些伸冤民婦撲上衙門時被衙役擋下來的例行場麵。
“才沒有這麼簡單啦!他們死都不信我們是清白的啦!就是你麵前那個死城主!”
“千翔你這樣介紹我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好歹大家相識一場,用死字來形容我令我好傷心。”路人甲青年示意門外的守衛讓個空隙給他,然後他就走出去和來勢洶洶的千翔來個相見歡了。
“你不放我們出去我就每天詛咒你三次!早午晚按時咒死你!”千翔的表現在尋若眼中幼稚死了,哪有人這麼大了還說要詛咒人的?
呀…不過在這個有祭神有神力的世界說不定早午晚各來一次的話真的有可能成功詛咒目標人物。
“我要向百風殿下哭訴。”路人甲青年早有準備的由寬大的衣袖中摸出了紙卷和筆,刷刷刷的在紙上開始寫信。
一提到千翔死穴般的名字,可以喋喋不休說很久的千翔立即住了嘴,隻保留著怨恨的視線瞪著路人甲。
“那個城主先生…我們沒有殺人越貨哦…”
“有沒有自己有人會查的了。”
“這麼說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說人是我們幹掉的說,疑點利益歸於被告,你不可以現在就把殺人犯的罪名扔到我們身上的。”很自然的把自己懂的那一套搬出來,鬆若才不理這樣是辨方找證據或是控方找,反正他們都一定夜得出證門自己清白的證據就是了。
“你和他們行進的路線我手下的人已經由千翔口中聽過了,也已經派人去杓紗一族詢問,在消息回來之前你們待在這裏就是了。”
“我要求住的不是牢房。”
“但是我不想把你們招待在我家。再說,外麵早就把行凶的人的形象流傳開去了,你們和生還者形容的一模一樣,放人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們什麼都沒做過,也不能讓你們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這是要驅逐嗎?真是該死的!”
“你罵我我也沒辦法,死的是一整個商隊的人,在公在私我也得安撫商人和城民不安的情緒!”路人甲城主似乎忍無可忍的開始和千翔對著嗆了。而就近監視千翔的守衛和城主身邊的仆人都一副早就見慣不怪的表情。
他們兩個肯定早就認識,而且認識之餘他們的友情是建立在如此熱烈的交流之中吧?鬆若決定先享用人家特地拿給她的茶水和點心,好等待他們先吵完。
“就算杓紗一族能夠證明也不讓我們自由行動嗎?”千翔差不多是吼出來了。
“是的。”路人甲城主很認真的回答。
“把我的弓還給我,我巫子一族的弓不是你們可以碰的。”
“還給你讓你追著我練箭嗎?”
“哦!你真有自知之名。”挑起眉,千翔已經開始掄衣袖了。
他打得過嗎?鬆若狐疑的看著什麼防備動作都沒做仍然靜靜站在那裏的路人甲,然後他和千翔的視線同時間轉到下著雨的庭園。
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半人高水造身體在雨中聳立。
紅烈不是說錦泉暫時不會來找碴的嗎?他騙人!這個水人形是怎麼回事!
好像沒有人看得到那個水人形似的,旁邊的守衛們仍舊眼看前方好不認真的看守著路人甲以外的事物。而千翔和路人甲城主還在熱烈地抬杠就知道他們壓根兒沒瞧見那個詭異的東西。
那為什麼隻有她會看得到?她什麼時候練就了奇怪的眼睛了?還是這是遲來了身為巫女的技能嗎?鬆若吞了吞口水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一點,現在要把召喚獸…不是…是把紅烈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