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讓新任住在離過婚的老房子裏。
晦氣。
奚苒喉嚨有些泛酸,眨了眨眼,勉強壓住。她坐在賀銘遙下手位置,捏著指尖,輕輕說:“明天,別忘了。”
賀銘遙不帶感情地勾了勾嘴角。
“記得。”
奚苒:“……謝謝。”
-
睡前,奚苒最後一次檢查行李箱。
這下她已經把所有東西全都塞了進去,隻在衛生間裏留了牙刷毛巾和一個化妝包,牙刷毛巾明早用完就扔掉,化妝包放進隨身大包裏,背著就能拿走。
一個行李箱,外加一個單肩包,這離婚分家,簡直比短途遊還容易。或許,在這套大房子裏,從來就不存在“家”這一概念。
但對於奚苒來說,夙願已了。
雖然過程坎坷,這結局,也算得上完美。
奚苒起身,拍了拍手,將行李箱推到牆邊,自個兒去洗漱。
再走出來時。
賀銘遙竟然出乎意料地坐在床邊,沉默地看著她。
奚苒有些詫異。
賀銘遙抿了抿唇,聲音平靜,問道:“奚苒,今天是最後一夜,對麼?”
“嗯,應該是。”
“……”
他站起身,朝著她方向邁了兩步。
人高馬大一男人,比奚苒高了將近30公分,威懾力極強。
眼見他整個人快要貼到自己身上了,奚苒條件反射地後退兩步。
賀銘遙不悅地蹙起眉頭,指腹抵住她下巴,在女人光滑下巴尖上摩挲了幾下。
這動作,太像求歡前兆。
奚苒有些緊張,又後退了一步,躲開他手,眼神警惕,“你有什麼事?”
賀銘遙沒再做什麼,直直地盯著她。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用力到指節幾乎泛出白色。
良久,他才勉強忽略了心中突如其來的刺痛感。
“沒事。”
轉身,離開客臥。
……
深更半夜。
賀銘遙沒有回主臥去睡覺,拿上車鑰匙,開車去了沈從宴那兒。
沈從宴不住在沈家大宅。他平日裏就愛玩,又在娛樂圈裏做投資,不少有心之人會送些漂亮、有野心的小藝人上門,算作“孝敬”。要是長相喜歡,脾氣對胃,演技也有些靈氣的話,他自然會出手,大方安排一下。
總而言之,沈從宴是個很完美的富二代,想從情人進階為他正牌女友的女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
這種情況下,住家裏就太不方便了。
賀銘遙開到他公寓,將車停在他私人車庫,打電話上去。接通後,言簡意賅,問道:“在家?”
沈從宴睡意朦朧,明顯是被吵醒了,“……大晚上的,你幹嘛?”
白天剛回國,這時候還在倒時差,累得不行。
然而,賀銘遙毫無人性,“家裏沒人吧?我上來了。”
“……”
不僅上來了,還拎了一瓶上好紅酒。
沈從宴打開門,打著哈欠,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半夜打擾人睡覺,賀銘遙你這什麼毛病。”
賀銘遙垂下眼睫,“喝一杯。”
沈從宴拒絕,“今天就不喝了吧,實在太困了。”
“明天我去民政局離婚。”
沈從宴默默讓開身位,從酒櫃裏拿了倆杯子出來,又拿了醒酒器。
“那就喝一杯吧。”他說。
賀銘遙眯了眯眼,在沙發上坐下。
就聽沈從宴接了下一句,“我今兒在機場碰到孔熙了。嘿,這女人,現在混得可真是風生水起啊。要知道你離婚了,她估計還得巴巴湊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