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蕭訾痕精通醫道,一直對你母親有情,少年時便離宮,遊曆五湖。至今未歸,若是我沒有猜錯,你說得正是此人。”
雲容聽後卻異常的雀躍,她這一生隻除了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姑姑,隻在兩個人身上體會過親情。一個是同父異母的哥哥,蕭逸之,另一個便是這位叔父,蕭訾痕。
若是可以,她真願意守在姻緣塚內,正真像一家人一樣,共享天倫之樂。
天倫之樂?
雲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心中又是一陣痛楚。若是孩子還在,現在也快有兩個月大了。
司徒宇看著她麵上突然流露出的傷心之色,連忙安慰道:“丫頭,你可知道楚陌塵與白梓軒在白虎郡會戰,十幾日前,白梓軒親率三萬精騎圍攻洛都。夜闖皇宮,擒住楚陌塵的貴妃蓮妃以及前太子妃等女眷十幾人。
之前我還在鄙視白梓軒此舉有失英雄氣概。可是今日見你,莫不是白梓軒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雲容大驚失色。
“白虎郡乃是楚陌塵軍略上的哽嗓咽喉,白虎郡若是失手,他這個自封的皇帝寶座自然也不能做穩。
從來都是重兵把守,連陛下與我等都沒層想過貿然進攻那裏。
而白梓軒以所有兵力囤積在白虎郡誘楚陌塵前來決一死戰。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他另有所圖?”
正說著,門被推開了!
“陛下!”司徒宇連忙站起施禮。
“左相,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白曦宸從來都以為司徒宇對雲容滿懷敵意,沒有想到,司徒宇與雲容的淵源竟是如此之深。
他方才在門外,已經將二人的對話完全聽到,他居然並不生氣,以他的心力,不難猜出,上次放雲容走的人一定就是司徒宇。
“你下去吧!”無波無瀾,司徒宇滿麵愧疚,臨行時又深深的看了雲容一眼,躬身離去。
門被輕輕的帶好。
燭影綽綽之中,兩個人的視線對在了一起。
“我明天送你回去!”他看著她的眼睛,開口打破了沉默。
雲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竟然覺得如此的不真實。
他輕輕的笑著,可是怎麼也無法抹去嘴角的一絲苦澀。
“當日我與你已經把話與你說清楚了,你我二人那日之後便再無瓜葛。你也看到了,我也已經有了心愛之人……”
有些說不下去,屋內隻剩下兩個人長久的沉默。
許久許久之後,白曦宸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的孩子呢?”
啊?
“你怎麼知道我有孩子?”雲容麵頰蒸騰,心中苦澀難挨。
“我怎麼會不知道,恐怕我比你知道的還要早,當初你在我軍中的時候,我找人替你診治,那時你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白曦宸看著她滿身病態,心中已經猜出了幾分,他隻是想,若是事實真是如此,她的身體應該需要讓禦醫盡快調養才是。
雲容依舊是低著頭沉默不語,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他的麵前談論著她與別人所共有的孩子。
這世上的事情是多麼滑稽可笑。
可是想到了那個孩子,雲容的眼淚還是抑製不住的落了下來。
“孩子沒有了!”
這句話說出了,她壓抑了許久的悲哀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可是為什麼是在他的麵前?
她哽咽得不能自己,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像是一片搖搖欲墜的落葉,在風中無助的飄零。
而他唯有靜靜的聆聽,聽她因為失去另一個男子的孩子時,所有的悲情。
他伸出手,把她緊緊的抱在懷中:“我明天送你回到他的身邊!”
“曦宸,你一定要幸福……”她已經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我現在很幸福……”
可是最終,他還是對她說:“雲兒,如果有一天,你決定離開他,我永遠會在這裏等你……”
他在她的麵前終究還是無法偽裝……
白虎郡,兩軍陣前。旌旗招展,秋風獵獵。
白梓軒一身銀盔銀甲,手握韁繩,策馬站在軍陣的最前列。
他的對麵,楚陌塵一身玄色的鎧甲,手持長劍。
兩個人怒目相視,山巒寂靜,兩人之間卻似乎有巨大的氣流在無形之中交集,滾動。
“雲兒,在哪?”白梓軒用劍指著他,麵色如冰,聲音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