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有些坐臥不安的時候,侍從入內通傳,此時她最不想見到的人竟就這麼巧的來了。
“啟稟老千歲,沈帝求見。”
聽到是沈帝求見,太後竟煩躁的將手邊的香爐碰翻在地。
“不見,就說老身今日身上不舒服。請沈帝改日再來問安。”
快速的吩咐完後,太後便側轉了身體向內躺了些,衝青蕊的方向開口問道。
“你說他們平時辦事麻利,怎麼這次就打個幾板子,卻這時候還沒見把人帶回來。”
雖然心中滿是不安,嘴上卻強作鎮定的太後,讓青蕊也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但她看得出,生怕闖下大禍的太後此時是絕不想讓人去探問李瓊受刑的情況的。
果然,太後道出心中的疑惑後便將頭又轉了回去,沒有吩咐任何事,反倒小聲自言自語道。
“不會是,打死了吧?”
隻是還不等青蕊開口安撫,此時步入內殿的沈帝卻已經接口道。
“若是真打死了,母後打算怎麼辦呢?”
“什麼?!真的打死了?!怎麼會,她不是大將軍的女兒麼,怎麼這麼不經打?!”
也許是因為心中害怕的事被別人說出來,太後都沒辨認出沈帝此刻語氣中的揶揄,驚慌失措的猛坐起身,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呆看著沈帝。
“哎,母後近來真是越發糊塗任性了。”
沈帝邊無奈的拋出這評價,邊揮手遣退了屋內服侍的眾人。
當內殿隻剩了母子二人時,太後才略微將心緒鎮定下來。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沈帝的嘲諷,太後嗔怒的看著沈帝,憤憤道。
“平時來這萬壽宮的隻有你派來問安的人,連你的真人都見不到。怎麼你這心係天下的帝王一出現,就隻會揶揄你半截入土的老娘嗎?!”
“母後,哎……”
無奈的又歎了口氣後,沈帝才接著道。
“母後今日為什麼要為難李忠信的女兒呢?”
被問道痛楚的太後,淩厲的氣勢立刻減了一半兒,卻仍執拗的開口道。
“我何時有刁難過誰?!你這兒子不要也罷,老娘被人欺負了,你還幫別人說話!”
見母親如此頑固,沈帝忍不住扶額,第三次深深歎息後,苦口婆心的開口道。
“這偌大的萬壽宮內都是您的人,有哪個敢在這裏給您氣受。我隻是想讓母親想想清楚,不要讓別人利用了,卻還蒙在鼓裏。”
太後聽到沈帝此話後,是完全沒了脾氣,無精打采的坐在羅漢榻上雙目低垂,悶悶道。
“我也是一時衝動,誰知那裏去竟是這般會氣人……”
不等太後說完,沈帝用稍微淩厲的語氣道。
“母親自然知道我說的並不是這回事,若是母親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但日後母親不要再插手任何有關李家的事情。”
“可那小妮子是在卻是正打恒兒的主意呢,若是我不管,誰來護著恒兒?!”
“恒兒已經大了,再說他一個已經可以在朝堂獨當一麵的王爺,會怕誰暗中打他主意嗎?若是他真是如此無能,我也如此沒有看人的眼光,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幹淨。”
“逆子,你今天也是來教訓我的?!”
沈帝卻沒再接口,隻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萬壽宮。
“母親好好想想吧。”
在沈帝離開後,青蕊進入內殿安撫傷心欲絕的太後時,靜妃的淩怡殿內,卻是一片歡騰。
沈毓是鬧騰的最歡的一個,隻見她將手中從姑墨國購入的鮮紅的酒液泛著花樣,注入琉璃杯中,獻寶似的端給靜妃,甜甜的笑道。
“多謝娘娘出手相助,這杯美酒聊表心意,請滿飲此杯。”
靜妃被她逗得笑的合不攏嘴,輕輕拿過精細的酒杯提手後,笑道。
“多謝殿下,不過我可要說一句,這杯酒我喝的可是實至名歸,你們不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心思與多少口舌,才勸動那個木疙瘩。”
這話倒是勾起了安陽的興趣,隻見她拿著自己的酒杯來到兩人身邊,笑問道。
“哦,那現在還需娘娘在費些口舌,給咱們講講這其中的辛苦與趣事呢。”
淺酌了一口美酒後,靜妃十分享受被安陽與沈毓恭維的此刻,眯了眯上翹的狐狸眼,流轉光華的眼內,似有波光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