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芷君的緊密的懷抱,華燁感到非常的幸福。縱使沒有父愛又有什麼關係呢?上天把這樣一個美麗聰明的女子賜給了他。
“德妃娘娘還好嗎?”
“母妃的身體還不錯,父皇偶爾也會到她的宮裏去。”說完這句話,華燁不由又有些失落,因為母妃曾告訴他,上官明軒每一次到綺羅宮,都會旁敲側擊地問到芷君。母妃曾憂心地對他說,上官明軒來到綺羅宮,不過是為了尋找芷君的影子罷了。她愛了皇上一輩子,又衷心守候了他一輩子,可是到頭來,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出身卑賤的宮女。
感受到了華燁語氣中的失落,芷君抬起頭,看向了他的眼睛,那燦若星子的眼眸深處有著點點的讓她心痛的憂傷,其實,她多麼想蕩滌他眼中的所有憂傷,讓他徹徹底底地歡暢起來,可是她卻是無能為力。
隨後,二人不在說話,而是親密地相擁在一起,享受著這難得且珍貴的相聚時光。
這時,房間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華燁下意識地鬆開了芷君,警惕地奔到門前。
“五皇子,請讓舍妹快點回府吧,皇上好像來了。”門外是歐陽俊濤的聲音。
聞聽此言,華燁和芷君的心都不由一陣縮緊。
芷君連忙說道:“華燁,你快些回宮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蹤。”
“嗯,我明白,芷君你要保重!”華燁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短短的幾個字,卻包含著他不盡地眷戀和深情。
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其實此刻,芷君多想再抱一抱華燁,再享受一下他溫暖的懷抱。可是她卻不能這麼做,她更怕自己會喪失理智地不讓華燁離開。
她旋即轉過身,華燁心中會意,這一別,他們再相見時,必然會改變身份形勢了。他站在原地,覺得雙腳想灌滿了鉛一般的沉重,他將雙拳捏得咯咯直響。他以極大的意誌力推動著自己的雙腳往門邊走去。
出門後,華燁又向著歐陽俊濤深深一揖,歐陽俊濤對他的這份恩情,他會銘刻於心,他日定會湧泉相報。
“哎呀,五皇子,這無非都是在下分內之事,五皇子大可不必如此。”歐陽俊濤心中很是不安。
“不,歐陽兄待在下恩重如山,如今,華燁也隻得大恩不言謝,再有半個多月,芷君就要入宮了,在這期間,還請歐陽兄替我照顧好她,在下不勝感激。”華燁說著,喉嚨就有些哽咽。
歐陽俊濤心中也不無酸楚,他朝著華燁抱抱拳,說道:“請五皇子放心,我定會護得芷君萬事周全。”
華燁緊緊地握了歐陽俊濤的手一下,快步離開了。
望著華燁有些哀傷的背影,歐陽俊濤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深幾許?他兀自羨慕芷君和華燁能夠心心相惜,心心相映的時候,又豈能體會到他們心中的因為別離,以及其他種種的哀愁呢?
又等了片刻,芷君才緩緩地走出了房間。她看起來一臉的悲傷。歐陽俊濤心頭不由一沉,快步走了過去,輕聲問道:“芷君,你……”
“我沒事兒,三哥,我挺好的。”芷君還未等歐陽俊濤把話說完,臉上就展現出一抹動人的微笑。歐陽俊濤為了自己和華燁能有這樣的相聚已然是煞費苦心了,而她不能再讓歐陽俊濤憂心了。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歐陽俊濤嘴裏喃喃說著,可他也清楚,芷君不過是怕自己擔心,強顏歡笑罷了。
“三哥,咱們快回去吧,今天為了我的事兒,你也是操碎了心。”芷君微笑道。
“這算得什麼呢?你看你,總跟我這麼客氣。”歐陽俊濤憨厚地笑道。
隨後,一行人默默無言地往回走,來的時候還是滿心的歡喜,可回去的時候,卻都是滿臉的愁雲了,快樂的時刻往往都是短暫的。
剛進了府門,劉雅嫻就在焦急地等候了。
“芷君,皇上他禦駕親臨了。”她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還在因為第一次見駕很是興奮激動。
“母親,我知道了。”芷君扶住她溫婉地說道。
“其實呀,我看皇上他對你還是挺上心的,我總聽你父親說,他為了能讓你進宮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是呀。所以才把我送到母親身邊來。”芷君繼續笑著應承。
一時來到了正廳,芷君整肅衣服,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臣女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芷君,快快平身。”上官明軒早就按捺不住見到芷君的喜悅之情,快步走過來,一把扶起了芷君。
一旁的高公公擺擺手,示意歐陽芮城出去。歐陽芮城哪敢怠慢,連忙快步跟在高公公的身後走出了正廳,並隨手將房門關好。
“芷君,快坐下,讓我好好看看,幾個月不見,你瘦了沒有?”上官明軒今日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錦繡金絲暗紋的長袍,頭戴白玉發冠,一身打扮卻是清新雅致,少了幾分皇族的貴胄之氣,多了幾分閑適的灑脫。
“奴婢過得很好,有勞皇上掛心了。”芷君低垂著頭輕聲回道。
上官明軒清俊的臉上寫滿了相思和寵溺,他現在真的想一把將芷君抱在懷裏,訴說這幾個月來的相思之苦。
芷君剛到尚書府的時候,高公公探望過後,回去傳話,說芷君不想讓他來尚書府探望她。他認真想想也覺得芷君想得周到,再加上西北叛軍鬧得如此猖獗,而劉建安又倚老賣老,朝局不穩,他確實也是無暇分心。所以也就真的沒有來。
可越是見不到芷君,他心底對她的愛戀和渴望就愈發地加深。
就像現在,他終於能夠看到她嬌美的容貌,和可人的表情了,他反而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了,又聽到芷君還是自稱奴婢,他不由略略感到了一絲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