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他便又苦惱起來。
這便是芷君那日回營地拿藥之後,夜晚發生的種種。華燁不得而知,芷君也更是不得而知。
但德妃卻對上官明軒的心思知曉了一些,而剛才華燁與她見麵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向她懇求將芷君收房,她當時心頭大震。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華燁,慌忙之中,隻好讓華燁先去麵見皇上了。
此時,看到雖然神情有些憔悴,但卻依然姿容俏麗的芷君,德妃的心頭翻起巨大的波浪。
這真真是應了那句話“紅顏禍水呀!”沒想到這個玉芷君攪的華燁和皇上都對她動了心思。
芷君一直默默地站在德妃的身邊。
德妃半晌不語,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芷君心中雖然不知德妃到底是怎樣的心思,但也知道定然是遇到了難以排解之事,她隱隱猜到了可能華燁已經向德妃提出要將自己收房了,她更是隱隱覺得德妃一定不會輕易應允的。
如此想來,幾次虎口逃生帶來的歡快心情便被一下子打入了穀底。
“芷君呀,你們這次回來的路上是不是險象環生?”德妃終於開口問道。
“回稟娘娘,我和殿下總算是有驚無險。”芷君中規中矩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這次也算是救華燁有功,待回宮後,本宮定會重重有賞。”德妃的臉上是疏離而和煦的笑容。
“娘娘言重了,這都是奴婢該做的,況且這次並不能讓殿下得以毫發無傷的回轉,實在是芷君的罪過。”芷君牽強一笑,她或許應該早就明白,嫁給華燁不過是天方夜譚罷了。
她侍候德妃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德妃的品性已是了然於胸,德妃越是和她客套,越說明了德妃內心也對她存了芥蒂,不過一時礙於不願破壞母子間的感情,才勉強應承她而已。或許,此刻在德妃的心裏已經盤算著什麼時候將她清除出綺羅宮了。
“你也一路勞頓了,回營帳歇息吧,這幾日我這裏也沒有什麼大的活計,你沒事就在自己的營帳裏待著吧。這十兩銀子你先拿著,等回宮後本宮在另行重賞。”德妃說完,示意立春拿出銀錠子送到了芷君的手邊。
看著那錠白花花的銀子,芷君卻隻想哭泣。德妃豈能了解她和華燁之間是怎樣的一種如海般的深情?她以為這十兩銀子就能了斷他們之間的深情嗎?
“芷君,娘娘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立春見芷君隻是木然呆滯,便忍不住輕聲勸慰著。
方才華燁一進門,給德妃請了安,剛站起身,還未等德妃問他臉上的傷痕是怎麼弄的,就迫不及待地對德妃要求要將芷君收房。
德妃當時都傻了,隨後未置可否,就讓華燁去麵見皇上了。
在立春看來,華燁這次的做法太過草率了,芷君再好也是奴婢之身,況且還是罪臣之女。華燁這樣急急可可的,隻會讓德妃誤會芷君是使了什麼魅惑之法。
“多謝娘娘賞賜,奴婢告退。”芷君頓時明白這銀子她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對於她來說,是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的。於是她輕輕拿起那錠銀子,朝帳外走去。
德妃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芷君離去。她這麼做有兩層用意,第一便是警示芷君,她做華燁是不可能的;第二便是人情留一線,必定前日晚上皇上已經表示出了對她的喜歡,說不定哪日皇上龍興大發就會把芷君收入後宮,到那時,她豈不是和芷君成了共侍一夫的姐妹?那十兩銀子隻為穩住芷君,與她保持友好的狀態。
芷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營帳,那十兩銀子沉甸甸地在手心裏,咯得她生疼。
就在兩個時辰之前,她還幸福地躺在華燁的懷抱中,慶幸劫後餘生,憧憬著她和華燁的美好未來;可是在這一刻,嚴峻的現實就告訴她,他和華燁之間隔著一道寬而長的且終身不能逾越的鴻溝。
與此同時,華燁正坐在上官明軒的營帳中。
上官明軒見他回來,似乎並不太驚喜。華燁照例給他行禮,上官明軒淡然讓他入座。
華燁坐下後,上官明軒並不說話,竟然連他這兩日去了哪裏都不過問,華燁心中不由忐忑,不知父皇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此一來,他就不好說上官名碩暗害自己的事兒。
其實早在今天早上,上官明軒派去偵查的人已經對他有了彙報,來人說,五皇子上官華燁並沒有失蹤,而是帶著一個叫芷君的宮女去玩了,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不過和三皇子見了麵,二人發生了一些衝突,不過絕無大礙,兄弟兩個人似乎是為了那個宮女有了口角。
上官明軒聽了很是不快,因為兩兄弟爭奪的宮女是他一直關注的玉芷君。
其實上官明軒怎會知道,他派去打探的人早就被上官名碩收買了。那個人這兩天根本就是在青龍山上遊逛,根本就不曾真正的尋找華燁。
上官名碩見不能將華燁置於死地,就立刻飛鴿傳書,告知他該在父皇麵前如何進言。上官名碩此舉可謂是做的滴水不漏,讓華燁無法在皇上麵前狀告他的惡行。
華燁坐了一會兒,上官明軒便問他為何臉上有淤青,華燁隻好回答說是誤入了獵人的險境,跌傷的。
上官明軒遂淡然道:“年輕人貪玩可以原諒,但到底該有些分寸才好。
華燁心中苦澀不已,卻也隻好一一應聲。
隨後華燁便起身告退,出了營帳,他不禁苦笑了起來。看來上官名碩的勢力遠比他想象的大的多,這次明明罪大惡極,然而他卻拿他無可奈何,唯有日後臥薪嚐膽,苦苦磨煉,更要慢慢壯大自己的勢力,隻有這樣,他才能成為一棵真正的可以供芷君依靠的參天大樹。
卻說芷君這邊就快走到自己營地的時候,冷不丁一個人衝到麵前,二話不說,掄起胳膊朝著芷君的臉就狠狠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