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別害怕,這是旱雷,光打雷不下雨。”
不理會明旺嬸的調侃,錢小桃撒開了腳丫,從水田中央跑回田埂,顧不得清洗小腿上的泥,拿起塑料拖鞋,往家跑過去。
“轟隆……”
雷聲一陣蓋過一陣,每響一聲,錢小桃便腳下發軟,隻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躲開這發怒的老天爺。
“唉,這孩子,自從被雷打過一次醒過來,聽到一點動靜就跟兔子似的跑的賊快。”明旺嬸起身看著錢小桃的背影搖頭歎氣,手裏還拿著一小把沒插完的早稻秧子,“命苦的孩子。”
“可不是嗎?還沒結婚就成了寡婦,這以後日子怎麼過?”有人附和著明旺嬸,生產旺季,片刻功夫都閑不得,晚一天插下早稻秧子,收成就大打折扣,辛勤勞作的同時,隻有聊聊天,開開玩笑,吆喝幾嗓子,緩解一下疲勞。
錢小桃可不管這些,一溜煙跑回了家,再不肯出來。
雷打了一個多小時才停,錢小桃環顧了眼簡陋破舊的家,愁著水田裏麵的活,來這裏這麼些天,對這種靠天賞臉吃飯的生活,錢小桃雖然無奈,隻能接受。
“啊……”
小腿肚傳來麻癢的疼,暗道不好,錢小桃順手脫了拖鞋抓在自己手裏麵,對著小腿肚“啪啪”狠命拍下去。
“嘶。”錢小桃齜牙咧嘴,依舊加大了力道虐自己的小腿肚。
拍了七八下,一條毛線粗帶黃黑條紋的螞蟥掉落在地上,垂死掙紮著。
錢小桃心口一陣緊縮,膈應的不行,不過還是毫不留情地狠命將螞蟥拍死,屍體支解成兩段才作罷。
盯著螞蟥的屍體半天,錢小桃回過神來,看那一灘軟趴趴的屍體,胃裏麵不停地翻騰,好在現在這個年代缺衣少食,錢小桃此刻肚子裏壓根就沒有東西,吐也吐不出來。
趕緊在門後找來班毛草做成的掃帚和竹編的簸箕,錢小桃苦著一張小臉,將那兩根螞蟥屍體掃起來,潑到了門口不遠處的水溝裏麵。
“這種軟體動物為什麼老天讓它們長出來?”錢小桃不管是生活在原來的二十一世紀,還是現在生活在這裏,都最怕這些軟體動物,平時對蛞蝓、洋辣子什麼的敬而遠之,去動物園也離蛇園遠遠的,真的看到了也膈應好幾天緩不過來,後來爸媽知道她這個情況,就也在生活中盡量避免讓錢小桃接觸到這些東西。
想到前世父母對自己的體貼愛護,錢小桃嘴巴一撇,落下淚來。
那天她就是去旅遊,站在一顆鬆樹旁邊讓父母給自己拍照留念,猛然感覺到手背上有東西,回頭一看,果然看到鬆樹上特有的毛毛蟲在自己的手背上蠕動,朝手臂上蜿蜒而上。
“啊……”
錢小桃沒命地甩胳膊,身體抖動個不停。
鬆樹靠著懸崖突出的一塊巨石生長起來的,樹的後麵就是懸崖,據地麵一二百米高,圍著鬆樹有護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