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消絳蠟,露浥紅蓮,花市光相射。’

……

‘‘你們瞧這月色正好,不如去慶元春給凝豔姑娘捧場吧。’’少年一合扇子,背起手,不禁笑了起來。

“霏月姑娘更是姿色絕佳,師從北海道人,不知誰為獻個媚,連失傳已久的廣陵散都挖出來了,想必今日是能有幸一聞仙樂了。”身旁青衣男子附和著。

少年並未仔細去聽那細語,隻聽到廣陵散,喜上眉梢,便加快了腳步,又停下。

“你看這畫真是妙極。玉蓮未盛,一尾蜻蜓清淡落於荷尖,另一旁紅蓮雖盛,卻無蜂蝶采蜜,這已是最美的時候,卻依然冷落,無人來賞,眼看就要望見它枯萎凋敗了。”少年開扇,笑的正是恣意,隻見扇上風流二字,揮灑豪邁。

“店家,幾多銀錢。”少年掂掂荷包,金線繡成的荷包係著兩三祥雲,取“視金錢如浮雲”之意。

一白衣少年掀起門簾,說:“你既懂了我的畫,便拿去吧,分文不取。我這閱文齋每月既望京中才子便會來賞畫談詩,不知…”

“不過胡啜幾句,哪有什麼姓閑情賞畫,這頂頂好的畫怎能不取分文,這畫工想是沒有七八年下不來的,怕是千金也難買,這樣吧,荷包是好幾個匠人連著做了兩年多的,今個先欠著,改日再補上。”少年丟下荷包便溜了。

“蘇勤,你再不快些,你整日念叨的霏月姑娘曲子都要彈完了!”

青衣男子聞聲迅奔。

……

‘桂華流瓦。纖雲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纖腰一把。簫鼓喧,人影參差,漫路飄香麝。’

……

慶元春可是個有趣的妙處,誰都能在此處找到樂子。

姑娘個個絕豔,又美的各有特色。

就像霏月,是家裏人犯了事被貶為官妓,原是名動京城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詩酒花樣樣精通,才女中的才女,現在仍是擲果盈車,常有人一擲千金隻為博得關注,也不乏官家小姐來求教女工字畫。

春煥出生邊野,太過能吃,父母生的起養不起,送給了一夫子,夫子譯過許多名書,但世人往往不得其意,春煥耳濡目染,便來慶元春講學,據有學子說,她講的《中庸》聽後神清氣爽,茅塞頓開。

文絳曾訪西域,因些機緣,精通毒術,可下媚毒使男女老幼皆臣服在其石榴裙下,找她的客人更是多了,讓其幫忙暗殺的,救人的,學毒的,也有來切磋的。

講到慶元春,不得不提一提凝豔了。她的父親是魯班親傳弟子,後因戰禍,定居景國,君子無罪,懷璧其罪,隻得來慶元春尋個靠山,近幾年在慶元春的支持下,做出了許些稀奇玩意,人人隻道慶元春的樓主怕是要富得流油。

“林秀,你聽,這霏月姑娘彈的廣陵散真是妙極。”蘇勤搖著林秀的肩。

“嗯………嗯……”聽著台上錚錚的古琴聲,林秀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