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那女子武功如此了得,不想竟隻是賣酒,如何肯信?
歐陽清常年混跡於武林,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懷疑:“湖北除了武當,其餘隻是小派,十餘年前便已被滅,但那女子與駱冰武功竟如此高強,當年八極門的掌門若是有三成他們的功夫,門派也不至被滅,看來八極門被滅後,這兩人武功並非全部得自師傳。”
歐陽清心中雖轉過了這許多念頭,口中卻隻字不提。
路長風笑道:“想不到八極門竟也出了這許多高手。紫衣女孩子武功好生了得,但駱兄一說要使太祖長拳拳便立時將她驚走,駱兄內勁當真驚人的狠?”
駱冰大笑道:“這太祖長拳,哪算是精妙的武功?這是江湖上的入門拳法,講究的是內勁和出拳,功力深厚自然出招傷人,一力降十會她自然不敢再打了。”
歐陽清一愣,隨即也是大笑道:“妙哉妙哉!駱兄了得,佩服!”
駱冰轉身自門口提了那兩大壇酒:“剛才活動完了,此刻已近午飯時刻,歐陽兄和路兄可要用飯嗎?這酒是珍藏了近十年的景陽岡,珍貴得很,來,咱們來個痛快!”
江湖中人哪能聽得美酒,不由食指大動,歐陽清和路長風不由喜道:“如此甚好!”
路長風本意是帶駱冰去熟悉大理寺辦案之事,可此刻駱冰帶著兩壇好酒相邀共餐。待院中的衙役收拾了涼亭,把大堂的柳餘恨屍首打掃完畢,與其餘幾人坐入。
冷棄二人自知一起吃飯無趣,將酒菜擺起之後找個借口都出去吃飯去了。
三人雖同為公門,實為江湖人士,今日可說初識。
此刻涼亭下,三人飲酒笑談,便是路長風,也帶了幾分酒意。
駱冰端起大碗,一飲而盡,笑道:“江湖深沉,也不知道有誰算得古往今來第一豪傑,又有什麼武功可算天下第一?”
歐陽清想了想,道:“沒有最強的武功,隻有最強的人!不過我看,有一人,可算得上是古往今來的大豪傑!”
駱冰道:“歐兄請講。”
路長風知歐陽清看書頗多,通曉古今,也望著他,瞧他欣賞什麼人物。
歐陽清仰頭幹了一大碗,道:“五年前安史之亂近尾聲,俠義之士眾多,但要說天下知名還得算李太白。李太白過無數驚天動地的大事,貴妃醉酒、力士脫靴就太遠而不說了。太白之後,還有一年輕英雄,若非早殤,這裏必將是他的天下!當年,他以弱冠之歲,縱橫天下難逢敵手,且無論何人,甚至無論敵友,隻消認得他的,沒有一個不讚他義薄雲天,英雄蓋世的。據說,他一生中從未做錯過一件事,以德報怨之舉數不勝數,江湖中人談起他,莫不豎起大拇指。“
說到此處,路長風已緩緩點頭,插口道:“莫非是鐵摩勒嗎?”
歐陽清點頭道:“不錯,鐵大俠不好名,不愛財,一生為國為民,以仁義待人,且武功蓋世而不自傲,依我看來,五十年來第一大俠,當屬鐵摩勒。”
說到此處,歐陽清忽地起了感情,話語一窒,卻不說下去了。
駱冰看了兩人一眼,淡淡道:“說來,這鐵大俠與我師傅倒也是相識了,可惜那時尚小不懂大俠風采。”
路長風眼望酒杯,漫不經心道:“我和鐵摩勒也是舊識,而你怕是和鐵夫人有幾分交情吧……”
駱冰默然不語,這一手武當綿掌就是鐵夫人所傳授,這一點路長風沾眼便看了出來。
歐陽清笑道:“鐵摩勒有甘霖七省,再世孟嚐之稱,交友滿天下,兩位也是當世人傑,與他相交並不稀奇。何況鐵摩勒已離世,何必再談那些舊事?”
駱冰“嗯”了一聲,接口道:“鐵摩勒以俠揚名,武功厲害還在俠之後。所練武功源於昆侖三聖光明之境裏的武功,小無相功,不是童子不能練的。”
歐陽清搖頭道:“小無相功雖然了得,但據我所知,不說從前,便是當世,也有不少神功絕學,足以與之抗衡。”
駱冰問道:“不知是什麼武功?”
歐陽清緩緩道:“西域樓蘭有教名天魔,所傳龍象般若、橫行禁忌,當年天魔教教主拓跋玲瓏受安慶緒所托,在天山之巔戰勝鐵摩勒,一代大俠就此埋骨,令人扼腕。不過此役後,拓跋玲瓏和天魔教也從此不見。據說當年一戰後,拓跋玲瓏受了重傷,然而能勝過鐵摩勒,便足以證明其威力。”
路長風始終低眉不語,待歐陽清說罷,方才開口道:“你錯了,那日比武,勝的是鐵摩勒。”。
歐陽清道:“這隻怕不假,此戰觀戰的武林中人當日雖都為天魔教所害,但鐵摩勒的五位朋友卻被紅線女救出,他們親眼所見,宣告與武林,自不會有誤。”
安慶緒隻是假借比武之事,擊殺中原武林抗敵義士,實是人神共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