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也不想的,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楚西澤身上刺,楚西澤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擋……
其實我本來是有分寸的,隻是想嚇唬嚇唬他,但是沒想到楚西澤的媽媽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衝出來擋在楚西澤麵前,我被嚇了一跳,手沒有收住,那一刀直直刺進了楚西澤媽媽的身體裏,然後就看到她神情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白色的地板上流了很多血。
我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尖叫著衝進了房間裏,外麵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楚西澤就瘋狂的拍我房間的門,嘶吼著說他媽媽被我殺死了,我當時真的嚇壞了,不知道怎麼想的,直接就撥通了沈璃的電話求救,可沒有等到沈璃來,我就聽見楚西澤在門外說,“蘇妙晴,你記住,殺死我媽的人是我,不是你,這是我還你的,你特麼給我記好了!”
楚西澤說完這些話外麵就沒了動靜,我害怕的打開門,就隻看到倒在血泊裏的婆婆,楚西澤沒有了半點蹤影。
我明白楚西澤的意思,我當時真的特別害怕,可我更害怕坐牢,我還這麼年輕,如果坐牢的話,我這一輩子都完了,所以我當時想也沒想的,就拿起那把水果刀,把自己的臉劃花了……
後來,我當然把所有的罪名全推脫到楚西澤頭上,他替我頂罪坐牢,我不忍心去看他,隻好拜托沈璃。
但是這件事情卻終究成了我一個噩夢,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夢見楚西澤媽媽滿身是血的質問我,為什麼要栽贓陷害她的兒子?
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就算白天也隻是躲在房間裏不敢出門,我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心裏醫生建議我去國外散散心,說是換個環境或許有利於身心健康。
我媽正想擺脫我這個麻煩精,當機立斷的幫我定了機票辦了護照,我告訴沈璃我是去國外散心,但其實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麼想逃離這個城市。
我走的時候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看楚西澤,所以隻好擺脫沈璃多照顧他,我想,他那麼喜歡沈璃,或許看見沈璃,他的心情應該也會好一些吧。
當初走的時候本來以為是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可是聽到楚西澤死訊的那一刻,我還是立刻訂了回國的機票。
我在他的葬禮上哭的肝腸寸斷,很多人都說我用情太深,即便楚西澤把我毀容了,我還是放不下他,沒有人知道我隻是覺得太過愧疚,如果不是他替我頂嘴,或許他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楚西澤的死讓我終於敢麵對曾經的事實,我那段時間常常去他和他媽媽的墓地去祭拜懺悔,我不求他們能原諒我,但我隻想在他們麵前贖罪!
沈璃自從辦過楚西澤的葬禮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我,我也曾主動聯係過幾次,可她總是很冷漠的拒絕了,所以後來我對她也慢慢的淡了。
直到“夜色”出事的時候,那個時候媽媽被人帶走了,一向老實寵我的哥哥也拿著家裏剩下的錢跑了,我找了很多以前跟我們家關係好能說得上話的人,一個一個的去求他們,那些人看見是我,有的連門都不開。最後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想到去找沈璃,畢竟她的靠山是顧承越,隻要顧承越肯幫我,一切就有轉機。
我用盡辦法終於打聽到沈璃回了老家,我千裏迢迢趕過去看到沈璃的時候,我就知道沈璃肯定不會幫我了,她現在和顧承越鬧那麼僵,肯定也幫不到我什麼。
但我還是跟她說了我的情況,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想試試。沈璃果然沒有答應幫忙,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我也沒有多失望。
我媽媽以前一個人帶我有多辛苦我也知道,我不想沈璃以後也那麼辛苦,所以我把我最後的幾萬塊錢取了出來,全給了她!
我知道我救不了我媽了,但我要讓她能在監獄裏好好的,所以我摘掉了眼鏡,走進了以前那些看中我的老板家裏,我用盡一切辦法討他們歡心,包括付出我的身體,隻要他們能保證我媽媽在監獄裏安然無恙,我付出什麼都願意。
我的臉上的疤痕早就整好了,我喜歡戴著太陽鏡並不是為了掩飾傷疤,而是像掩蓋心底的恐慌和空洞,最重要的是,我的臉和過去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了……
後來的後來,沈璃跟顧承越結婚的時候,我也跟著一個老板去看過,沈璃穿著潔白的婚紗,微笑著挽住顧承越的胳膊,從我麵前走過去,幸福得旁若無人。
她當然沒有認出我,我也不會讓她認出我,沈璃和蘇妙晴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早就該斷了聯係。
她是一個本該就獲得幸福的人,而我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她是該快樂,我是要贖罪,
可是後來,我穿梭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我跟過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直到我青春不再韶華逝去,我想的最多的還是沈璃和楚西澤,短暫的一生裏,總有一兩個人刻在誰的骨血裏,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