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如果早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找自己的合作夥伴的。”
他的眼睛紅紅的,正陷在痛苦的回憶裏出不來。
“那你呢?對她的感情是憐憫,還是真愛?”我輕問。
他閉了閉眼,“真愛。”
“為什麼當時不主動表白?”
“是啊,為什麼不主動表白呢?總覺得她太小,跟我差距太大,我若是跟她好,就是褻瀆她。卻從來不知道,跟她好才是拯救啊。”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我自己的生活一團亂糟,哪有心思又哪有資格給他什麼建議。人已死,一切無法挽回。他一個簡單的想要她生命得以延續的願望成就了蔣原的欺騙。
我在他給的枷鎖裏艱難度日,一丁點都不敢想歪。但凡對其他人有一點想法,或是對他有一點不滿,就要拿他給我定好的那個人設那些故事來警告自己,不能再錯,不能辜負了他。
我沒有把這些告訴蔣原。
他懷揣著美好願意讓蔣離至少名字和身份能夠延續,我又何必讓他難受呢?
那晚之後,蔣原總是以各種方式對我好。我知道他把我當成了蔣離,我也不點醒他,兩個受傷的人,相互偎依一下,沒有什麼不好。
小劉過來看我,說是天氣變了,擔心我不懂得照顧自己,硬是拉我去商場,給我買了好幾件厚衣服。
“小琴,你有什麼打算?”
買完東西,我們相對而坐,就在商場裏的餐廳吃東西,她突然問我。
我微微一怔,卻對將來的打算毫無想法。
“乾程來找過我幾次,希望我告訴他你的去向,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在乎你的。”小劉小聲地道,邊說還不忘邊小心地觀察我的臉色,怕我生氣。
“我不知道你們當時是怎麼分開的,你又是怎麼跟梁過在一起的,但乾程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是不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算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拋棄我。”我輕聲道,這是我的底線。
小劉點點頭,已然已經從我的話裏聽出了我的想法,沒有再提這件事。
讓我沒想到的是,乾程第二天就出現在了花滿園孤兒院。他是以社會愛心人士的身份到來的,隨行的還有幾車子孩子們的冬被,生活用品以及新衣。他這大手筆讓院長開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忙叫我去迎接,並讓我全權負責他的接待事宜。
我當時並不知道來的是他,心裏也異常歡喜。孤兒院正缺這些東西,他這無異於雪中送炭 。隻是當看到車上下來的是他時,我整個兒僵住,第一反應是逃。
最後,我卻逼著自己留了下來。我是代表院長來的,如果這麼離開,會影響到院長的聲譽。而且我越是逃越表明對他的在乎,我為什麼要在乎他?一個將我拋棄的男人,不值得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