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難過,不由得捂住胸口。
“醒了?”小劉走進來,看到我醒來,忙跑過來問。
我輕輕點頭。
“哪裏不舒服嗎?”她注意到我按在胸口的手。我搖了搖頭,“沒事。”
她的表情很沉重,眉間那抹怒色還未來得及散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輕輕抱了抱她,“我很好,小劉,不要擔心。你不是說小琴是一個勇敢的女人嗎?當年帶著個病孩子被淨身出戶她都沒有怕過,又怎麼會怕這種事情呢?”
小劉這才鬆開眉頭 ,“是啊,最難熬的也隻算那段時間了。你那個時候無依無靠,整個天都要塌下來。別的人大不了選擇一死,你卻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因為你還有個孩子啊。如果你死了,孩子也會跟著死的。你就硬撐。好多回,我看你撐得那麼辛苦,眼淚都止不住流了下來。小琴,你那時的情況比現在糟糕多了,卻還能心裏滴著血,人也要好好活,硬是拚出了一條活路,這次,你也能扛過來的。你放心,這次我依然會守在你身邊,哪怕全世界都把你拋棄了,我也不會!”
我感動地回抱著她。
“小劉,你真好。”
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會娶她為妻的。
或許是小劉瞞得好,蔣原並沒有找過來,我得以安靜地養病。那幾天,我突兀地總會在腦海裏閃現一些畫麵,夢中,也總會夢到與過去有關的片斷。
我先前膠著的腦袋,突然裂開了一小絲縫,不再那麼緊閉無門。我竟想起自己來,我真的是薜小琴。
雖然其他的事情還不夠清明,但這已經足矣。
當我想起我自己時 ,新的問題又湧了出來,我經曆了什麼,蔣離,不,梁過,又為什麼要刻意把我的年齡弄小十歲,把我變成一個剛上大學的姑娘?
很多事情像一道謎,箍著我的頭腦,讓我想不清楚。我沒有回家,卻去了蔣離呆過的那間孤兒院。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於是請求院長讓我在那兒做義工,教小孩子。
院長當然求之不得,隻是告訴我,義工是沒有工資的,生活條件也不算好,會委屈了我。我不在乎。
孤兒院裏長大的孩子看似堅強,實則脆弱敏感,但他們終究是孩子,要單純許多,跟他們呆在一起,我的心情竟慢慢轉好。我到這裏來的事情隻告訴了小劉,也隻跟她聯係。我換了電話號碼,也隻有她知道我的去向。
一個下午,院長找到了我。
“小薜,你不是之前還打聽過蔣離和蔣原的去向嗎?蔣原來了,你……過去看看吧。”
我微微一怔,想了好久才想到,是在孤兒院裏呆過的蔣原,不是梁過。遲疑了片刻我還是去了。蔣原看起來沉默寡言,人也顯得老成。他看了我一會兒,便問我找他們做什麼。
以前的我找他們,隻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現在想來,已然沒有這個必要。我還是忍不住問:“蔣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