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我最後折身朝門口走去,當看清楚他就是薜父時,滿麵驚訝。

“您,怎麼來了?”

我沒有告訴過他我的住處,他突然就出現在這裏,我自然是好奇的。他大概是連夜趕來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皺皺巴巴,一隻褲腳上還沾了泥巴。

他手裏拎著些瓶瓶罐罐。

我低頭去看時,他抬了抬,“有事經過這兒,聽說你住在這邊,帶了這些來。不知道……上次那些,你吃完了沒有?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原來這些都是要送給我的,我感動得眼睛都在發脹,哪裏敢說東西找不到了,連忙說喜歡,接了過去。

聽說我喜歡,他反而抹起眼淚來,“小琴,最喜歡吃我做的這些東西。我卻跟她生了好多年的氣,一直都不……去看她,她也好多年沒有吃到我做的東西了。”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鼻頭一酸,也想哭了。我能體味一個父親對於女兒的思念。此時,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低著頭,陪著他一起掉眼淚。

“對不起啊,我不該說這些。”他自己最先意識到失態,輕聲道。我搖搖頭,“大伯,您進屋裏坐坐吧。”

他朝屋裏看了一眼,卻搖了頭,“不了,我回了。”

我本想說給他錢的,又想到他做這些東西一定傾注了對女兒滿滿的愛,是當成給女兒做的來弄的,我若是給錢不是要傷他的心嗎?最終隻道:“您坐什麼車回去?我送您。”

他擺了擺手,“不用了。”

但當我把車子開出來讓他上去時,他還是拉開了車門。

我一直有駕照,但因為蔣原怕我年紀小不夠穩重,一直都沒怎麼讓我開,一直有給我派司機。我沒叫司機,不知道為什麼,隻想單獨跟這個老人呆在一起。

他安靜地坐在後座,連氣都沒有吭,但透過後視鏡,我能看到他不時擦拭的手,他一定在想自己的女兒了。我的心揪了揪,“伯伯,除了薜小琴,你們家還有別的女兒嗎?”

薜父搖頭,“沒有。”

“那……”我呢?是不是薜家不小心遺棄的女兒?我想問得更清楚一些,但怕過多刺激他,最後隻能閉了嘴。

若他真的丟過女兒,看到我跟薜小琴這麼像,一定早就拉我去鑒定了。想到這兒,我狠狠關閉了自己那胡思亂想的心門。

我把薜父送去了車站,為他買了一張票,看著他佝僂著身子消失在客車裏,我的心酸得不成樣子。我到底是怎麼了?他隻是薜小琴的父親,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回到家,我寶貝地把他帶來的瓶瓶罐罐抱進了家。常媽迎了過來,“小姐,您去哪兒了?怎麼沒上樓上課?”

她的目光落在我懷裏的東西上,目光複雜。

“見了個熟人。”我簡單地道,先把東西送進房間再出來上課。我之所以放進自己房間,就是怕再搞丟了。老人這東西裏承載了太多的感情和愛,我怎麼能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