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著人情總不是好事。
“不用了。”他極為幹脆地回應,掛斷了電話。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回憶著他剛剛跟我說的那幾句簡短至極的話,終於意識到,他是真的對我沒感覺了。
雖然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真正來臨時,還是心如刀割。好在傍晚時分,鄰居大媽打來電話,說父親已經醒來,一切安好。我那顆破碎的心又稍稍圓整了些。
加了一會兒班,我離開了公司,想著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阿肆了,把他長期留在學校也不是個事,於是去了學校,打算把他接回家住。
到達時,園長看到我,客氣地把我請進了辦公室。我以為阿肆在學校犯了什麼錯,緊張了好一會兒,連問他都幹了些什麼。
“薜小姐,別緊張,薜澤亞小朋友在學校表現出眾,接受能力也好,所有接觸過他的老師都很喜歡他。我找您來是想您幫忙的。”
我更驚訝了,“我能幫什麼忙?”我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學生家長,能幫到她什麼?
“是這樣的,我們想請乾先生為我們的新校址落成剪彩,但我也知道,他這個人相當低調,一般情況是不願意的。您能不能幫我說服一下他,他要是能來,也算是我們幼兒園的光榮。”
我瞠目結舌,竟不知園長從哪來的自信,認為我能請動乾程。
“您弄錯了吧,我跟乾……先生並不熟。”我窘迫地拒絕著。我們現在這種關係,應該比不熟還要嚴重吧。
園長卻笑了,“薜小姐可別跟我開玩笑了,您的孩子能進到這裏,還是乾先生親自推薦的呢。如果不是他出麵,我們老板又怎麼可能打破規矩,破例多收您兒子呢?我老板原本跟乾先生是好友,有請過他來剪彩,但他拒絕了。老板把這事兒交給我,要我務必完成,我隻好……來找您了。”
我更加驚訝了,“我兒子能來這裏,不是抽簽抽到的嗎?”
園兒略略一愣,隨即又是笑,“薜小姐開什麼玩笑,本園自成立之日起,從來沒有抽簽決定過什麼。”
“不會吧。”我那天明明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說是給我安排了抽簽,而且我抽中了,所以可以帶阿肆來報名。
當時我一來學校,就有人幫忙辦入學手續,便也沒有再問這件事。此時看來,卻有蹊蹺。
“您可是我們老板親自打的電話,讓澤亞小朋友來上學的。老板估計怕您不自在,所以那麼說的吧。”她解釋道。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落入無底之處。老板跟我不熟,非親非故,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想來,想隱瞞的是乾程。
他一邊表現出對我的萬份冷淡,一邊又不斷地悄悄幫我,這算什麼?他又想幹什麼?
我的思緒一陣混亂,什麼也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