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乾程,他的身影已經閃現,站在了任楚兒麵前。任楚兒立刻撲進他懷裏,哭得眼淚婆娑。剛剛還義正嚴辭,把自己裝成受害者,此時卻是一個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慈母形象。
我怎麼看都別扭,卻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做些什麼,一切還是等思淺的手術結束再說吧。於是,我退了回來。
我在醫院裏迷了路,七拐八拐之下,竟拐到了後門。我意外地看到了剛剛離去的梁過,此時正倚在自己的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我記憶中的梁過風流倜儻,無論什麼時候都整整齊齊,衣服襯體而騷包,發型漂亮。但此時的他,生生顯出一股頹廢來。
而他以前在我麵前,是從來不吸煙的。
我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有意思嗎?助紂為虐。”我冷冰冰地問,唇角揚著明顯的諷刺。他略有些意外,看了我一眼,卻沒有作聲。
我也不想跟他浪費過多的時間。
“思淺不是自殺,而是任楚兒割傷的,梁過,我都看到了。你不是挺能的嗎?為什麼在麵對自己的女兒受傷害這件事上選擇退讓?你竟然還想算計我,你現在該懲罰的不是任楚兒嗎?”
說真的,我真的想去告任楚兒一狀,讓她受到製裁!
梁過依然沒有吭聲,由著我自說自話。以前,向來都是他的主場,他說,我冷漠以對。今天的他顯得極為沉默。
看他這樣,我也不想多留,最後隻道:“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這次,別想再設計我了,我不會上當!另外,乾程已經來了,你對我們做下的種種,他相當生氣。梁過,我已經勸過他對你手下留情,希望你別做出讓他手下不留情的事兒來!”
我不想抬出乾程來,但我知道,梁過這個人一旦做了承諾就會相當認真,於是把乾程搬出來嚇他。
說完這些,我大步往外走。
走到外頭,我並沒有急著走,而是給乾程打電話,問他思淺的情況。乾程對我知道思淺的事情似乎並不驚訝,最後隻告訴我手術還在進行中,讓我回去工作,哪兒都別去,晚一點他會想辦法找我的。
我知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他身為思淺名義上和法律上的父親,必須承擔應有的責任,表達該有的關心。我沒有多說,應了聲好,讓他有空了務必來找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對他說。我要把任楚兒的事情全都說出來,要讓思淺這個孩子遠離魔窟。
而這個見麵的時間一推就是幾天,乾程一直沒有打來電話,我也不好打電話去找他,怕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那天梁過承諾了要幫任楚兒,卻半點動靜都沒有,大概真的被乾程嚇到了吧。
我在繁忙於不安中等待了五天,終於在第六天的下午乾程給我打來了電話,“能出來嗎?我在路口。”
他說的是每次送我過來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