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欣兒冷笑,“怎麼?怕了?怕我跟你同歸於盡?”
這個瘋女人,是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冷汗,立時從我的脊背滾了下來,我的臉都白掉了。但還強撐著一口氣試圖讓她變得理智,“大好的日子不過,你跟我同歸於盡?不覺得虧嗎?而且以你的性格,該折磨我才對啊,死可不是折磨,是一種解脫。”
任欣兒哼哼笑起來了,“你說這麼多,無非是不想死嘛,薜小琴,你不是挺能的嗎?在我麵前連煤氣瓶都點上了,還怕死?”
我閉了嘴。
那時不怕死,隻是因為被逼到了極致。可現在,好生活正在朝我招手,為什麼要死?
“放心吧,我還不會讓你死,不過你得跟我走!”她說完一腳踩下油門,車速極快,跟奔死差不多。全程,我連一個字都不敢蹦,拉緊了把手,咬牙閉眼,祈求上天不要帶走我。
大概二十幾分鍾,任欣兒停了車,我看到自己處於一家醫院之外。
“幹嘛帶我來這兒?”任欣兒可能帶我去的所有變態地方我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醫院。
任欣兒哼哼兩聲,“進去不就知道了?”說完,推了我一把。
醫院裏人來人往,任欣兒就算真想幹什麼也下不了手,我於是跟著她朝裏走,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原本以為她要讓我見林承軒,再做點什麼的,沒想到的是,她把我帶到了任楚兒麵前。
此時的任楚兒正立在急救室門口,眼淚橫流,頭發淩亂,身上還有血,狼狽不堪。她的樣子把我嚇得不輕,腳步一滯,就停在了那裏。
任楚兒看到我,抖著身子走了過來,用手指著手術室的門,“思淺……思淺就在裏頭。”她語不成聲,好一會兒我才聽明白。
我的心狠狠一震,臉跟著發白,“她……怎麼了?”
任楚兒的眼淚嘩嘩直滾,“薜小琴,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那麼希望你永遠消失嗎?不是我自私,是思淺……啊,你都親眼見到過了,卻依然冷血無情,要跟乾程好,現在……現在……她剛剛自殺了,自殺了!”
她最後的話是吼出來的,我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動不動就割傷自己,現在還自殺……
任楚兒蹲了下來,與我相對,“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如果知道,當年……當年哪怕丟臉到死,我也不會和乾程結婚。我騎虎難下,你們卻以為我擋著你們的幸福不鬆手……薜小琴,我沒辦法啊,沒辦法!”
她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哭,全身抖得不成樣子,歇斯底裏。看著這樣的她,我仿佛又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甚至連手術結束都沒敢等到,我怕麵對可怕的後果,怕可怕的陰影會追隨我一輩子。我幾乎逃一般離開,跟後頭追了鬼似的!
思淺的又一次自殺再次讓我崩潰,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點信心擊得粉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