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哼了幾聲，並不解釋。
“如果實在撐不下去，回來投靠我也是一樣的，我可以給你靠。”他大方地拍著自己的肩膀，道。
我冷眼看他，不相信他有這樣的好心。當然，就算他有，我也不會接受。我們無親無故，我不要承他的好。
跟他問了點關於阿肆的情況，我便離開了。
之後的日子明顯好過多了，病人願意我靠近，也願意跟我說說話，甚至臉上有了些許笑意。看著她能振作起來，我又開心起來。偶爾，我會帶她去外麵散步，讓她看看蟲鳥魚獸，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在主人家有錢，這些東西都不難看到。
無事可做的時候，我會給她讀書。有時是勵誌的，有時是詩，有時可能隻是一些新聞報導或是八卦，雜得很。她從不打斷我，也不說喜不喜歡，每次給她讀東西的時候，她都特別安靜。
她的轉變讓我的雇主特別開心，月末的時候多給了我一千塊錢。
“梁先生當初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我還有些懷疑，怕你幹不好，事實證明，你做得很好。”她笑盈盈的，臉上展現著對我的欣賞。
我驚了一下，“梁先生？哪個梁先生？”
“梁過梁先生啊，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那一刻，我驚得呆在了那兒。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到，幫我找到這份工作的會是梁過。
“他對你很推崇的，說你做得很好。坦白說，我們最初也留意過你，但你在醫院裏鬧了不少事兒，我們最終決定放棄。梁先生推薦的時候，我們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說起來還真得感謝他，否則我們現在還處在水深火熱當中。”
生病的是雇主的婆婆。才五十多歲，歲月靜好，財產不缺，事事順遂，卻突然被查出了癌症，還是晚期，她哪裏接受得了，所以磨得一家人寢食難安。
老公和孩子們因為要工作學習，不能受打擾，紛紛搬離，但作為兒媳的她卻不能，隻能硬撐著，護工已經換了一個又一個。
“所以，無論如何，都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別半路走人。”她用一雙祈求的眼睛看著我，簡直把我當成了救世主。
有錢掙，我當然不會走了。拿著第一個月工資，我內心裏是喜滋滋的，但更有複雜的情緒在湧動。梁過會幫我，著實讓我吃驚。
我去找了他。
他沒在別處，那時正呆在阿肆的病房裏，冷哼哼地評論著阿肆的拚圖。嘴上雖然挑剔諸多，卻不忘往他嘴裏塞蘋果。阿肆也不客氣，不理他說的話，卻對他遞來的蘋果來者不拒。兩個人這畫風，莫名讓人覺得溫暖。
我恍惚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乾程，如果他在，一定會對阿肆倍加欣賞，也會給他喂吃的吧。
“媽媽。”我的沉思給阿肆打斷，他發現了我。我這才走過去，看他的拚圖。經過一個月，他取得了巨大成功，不僅把先前梁過弄壞的補好，還拚了一大片，這巨大的工程，隻剩下些邊邊角角沒有拚了。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拚完！
我眼裏不由得升起讚賞，毫不吝嗇地表揚了他。阿肆咧嘴笑了起來，那笑容明亮得就像抹陽光，直照進我心底。他朝梁過看了一眼，“有些人的承諾，怕是不敢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