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過的拳頭拽了又拽,最後終究沒有撲上來,隻是狠狠瞪了我一眼。他一把扯開車門將我丟了出去,自己開著車揚長而去。
摸著發痛的肘部,我的唇角揚起了笑意,背後卻流下了冷汗。我剛剛完全在賭,賭他不願意接受拱手送到眼前的身體,我清楚,如果自己賭錯了,他當真把我怎麼樣,我是一點反抗力都沒有的。
梁過把我推下來的時候夠狠的,我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不過對他來說,已經算仁慈了,至少不是把我剝光了後再推下來。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苦中作樂地哼起了歌。
之後幾天,梁過沒有再來找我,林承軒也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不見蹤影。至於林獻花,自從出院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我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雖然掙得沒有以前多,但卻輕鬆了許多,偶爾也能抽個空去看看阿肆。
讓我意外的是,阿肆的拚圖竟有了起色,之前還毫無章法,現在卻已經拚上了百來片,而且都拚對了。他朝我眨起了黑亮的眼睛,“梁過叔叔很討厭,但他的拚圖卻很好玩。”
這是這麼久以來,阿肆對梁過的唯一評價。我扯唇,苦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腦袋,“所以你就更要把這拚圖拚好了,拚好了你就能提想提的要求,把他打垮。”
阿肆眨著眼睛點頭,他並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取得了一點點成就就要飛起來,顯得很平靜。越平靜,越能顯出他的睿智來。我看著他,忍不住又猜測起他的父親會是誰來。
說起來真要感謝這位不知名的父親啊,送給我這麼一件寶貝。看完阿肆後,我又去找了一下醫生,問及他的情況。
“他的情況梁先生沒有跟你說過嗎?”醫生問我,提到梁過的時候還一臉的恭敬。我搖頭,隻要有可能,我都不會跟梁過往來。
醫生抬了抬眼鏡,“您兒子的身體狀況目前趨於穩定,這裏頭最關鍵的是梁先生用藥用對了。”
我兒子治病,關梁過什麼事,他又用了什麼藥?這些,把我都給弄蒙了。
“您不知道嗎?梁先生可是神經科的權威啊,他親自製定了您兒子的治病方案,而且藥物全由他把控,用的都是國外進口的好牌子。他用藥比一般醫生大膽,但效果也是明顯的。”
我被醫生的話弄得目瞪口呆。
一直,我都以為梁過不過一個不學無術的拉皮條客,竟沒想到他會是醫學界的權威。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我壓根消化不了。
“所以,關於阿肆的病情,您最好找梁先生親自過問,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您兒子的情況。”
聽了醫生的話,我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一路上雲裏霧裏的,腳步虛浮,怎麼都覺得不真實。但轉個角度想一下,似乎一切都有了說服力。
如果他全無實才,想必任楚兒也不會喜歡上他,更不會給他生孩子。這個梁過,沒想到是個隱而不露的才子啊,隻是他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工作,去做一個拉皮條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