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當著護士的麵否認什麼,反正否認也沒用,而是心事重重地回了老人的病房。昨晚因為陪阿肆,所以關了機,並不知道梁過是否真的打過電話。我看了看手機,也不想去深究。
之後幾天,梁過依然會出現,有時是我工作的醫院,有時是阿肆那兒,但他再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甚至每次眼皮撩得高高的,把我當成透明物體,經過時連吭都不吭一聲。
我知道他是來監視我的,隻是有些不明白,他想要監視我完全可以找人,何必每次親自來,自找不痛快?到了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自然是厭棄我的了,離得遠一點不舒服一些嗎?
或者,我對他的威脅性太大了,要親自守著才放心?我懶得去深究這裏頭的深層原因,自顧自地忙活自己的。
讓我意外的是,林承軒竟然也在我這兒訂了花,而且訂的單子還不小。上次我噴了他一臉的防狼噴霧,他能咽下這口氣?竟然還不計前嫌地跟我訂花?
我算是徹底蒙了。
但他是客,沒有理由把生意往外推,於是,我向對待其他客戶一樣,給林獻花的病房配了她最喜歡的花。終究做婆媳做了三四年,她的喜好我還是知道的,雖然恨死這對渣,但該有的職業熱誠還是有的。
林承軒在我配好花之後,還特意來向我道過謝,我也像對待普通客人一樣,對他客氣兩句,全然不走心。隻是我搞不懂,林獻花不是隻是小問題嗎?為什麼在醫院裏呆這麼久。
我和林獻花之間的感情糾葛複雜,加之想著她也是不願意見我的,所以一切布置我都拜托給了老板娘,沒有親自出麵,隻讓她布置好後拍照片給我,我再加以調整。
這件事也算做得無聲無息。
原本以為一切就這樣,卻沒想到這一單生意給我惹來了大麻煩。那天早上,我拎著水壺上樓,卻聽到樓道裏傳來了尖銳的聲音,“你們醫院是黑醫院,我要去告你們!”
我抬頭,赫然發現林獻花就在不遠處,出聲的正是她。她一臉激憤的樣子,手裏拿著單子抖個不停,“你們這花不是友情贈送的嗎?怎麼會收錢?收的是什麼錢?哪家醫院規定一定要買花的?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她的聲音很大,說的話又難聽,周邊圍了不少人,護士急著跟她解釋,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一個勁地吼著,要把事情捅出去。護士看到我,不由得跑了過來,“小孫啊,你快跟她解釋一下吧。”
這話是我跟院長求來的業務,出了事當然得我出麵解決,雖然不願意麵對林獻花,我還是走了過去,“這位女士,花是您家屬自願訂的,您去問問您的家屬吧。”
“哪兒寫了自願訂的?你有證據嗎?”她看到我不僅不驚訝,反而振振有詞。我一下子蒙在了那兒,訂花是林承軒口頭表達的意思,我把花價報給他,他沒有反對,因為有醫院清單,我連個收據單子都沒開,這會兒要證據,我上哪兒去弄證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