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顧朵蘇覺得自己有些淒涼。
以前在嫁給夏堯翊的時候,她雖然知道他們會在婚姻的道路上經曆一段辛苦而折磨的曆練,但是她可從來沒想過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冷欣夢——一個為了嫁給夏堯翊而不擇手段,不惜扼殺了顧朵蘇肚子裏還未出世的兩個孩子。
夏堯翊——一個讓顧朵蘇愛到無法無天的男人,現在卻挽著她的弑子仇人,準備走入殿堂。
越想越生氣,顧朵蘇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她……
現在的心情很難形容!
攥緊了拳頭,顧朵蘇真是恨不得現在就趕到婚禮現場讓冷欣夢這個賤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正當顧朵蘇因為怨恨而發抖的時候,千淩寒握住了她的手。
回過神,顧朵蘇看著正擔憂的盯著她的千淩寒,朝他勉強一笑,顧朵蘇輕輕的推開了他的手。
悄無聲息的將包裏的手槍握在手裏,顧朵蘇難以自控自己握著手槍的手。
今天,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因為今天……是她將冷欣夢推向地獄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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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市的神聖的大教堂裏奏起了悠揚的婚禮進行曲,一切浪漫奢華的布置讓會場更顯莊嚴和喜慶。
來自世界各地,身穿禮服的貴賓們麵帶笑容的相互攀談著。他們聊著夏堯翊與冷欣夢是否般配,他們預測著這對俊男美女的未來,他們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談笑風生,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此刻正有一個心髒早已支離破碎的女人手握著槍支,因為難過傷心而痛苦的無法呼吸。
離教堂的距離越來越近,顧朵蘇就越發的緊張,心裏也就越發難過。
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就要跟她的弑子仇人結婚了,他們……將會收到親朋好友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賓客的祝福,而這些都是顧朵蘇想要卻不曾得到的‘奢侈’!
開著車,千淩寒看著緊捂著臉,克製著自己不要哭出聲的顧朵蘇,難過的皺了皺眉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自己用怎麼暖心的話去安慰她都會給人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吧?
今天,唯一可以給予顧朵蘇安慰的就是,她想怎麼做就讓她怎麼。
千淩寒不禁設想,或許等一下顧朵蘇就算是拿著槍架在夏堯翊的脖子上或者是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他或許都隻會在一旁默默的擔心而已。
因為今天是顧朵蘇的日子!
宣泄吧!
顧朵蘇今天需要宣泄!
她對冷欣夢的仇恨,對夏堯翊的心碎,對這個世界的不公和絕望,對一切一切的不滿與自卑,一切悲劇和憂傷,都需要宣泄!
怎麼說?
千淩寒也曾失去過親人,他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麵無全非毫無美感的屍體,縱然悲憤極致也無力回天。
他知道顧朵蘇需要將這一切都宣泄出來,如果隻是一味的忍受,那麼人就會變,那被利刃狠刻在心上的疤痕就會變成一切不公和哀怨的象征讓我們背負一輩子。
什麼?
冤冤相報何時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不不不,我們都隻是凡人!
這種看似寬廣的虛偽他和顧朵蘇都做不到!夏堯翊也做不到,蘇縵自然更加做不到!
一直在教堂裏焦急等待的顏思昕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看手表了,而陪在她旁邊的席言宇也開始有些擔心了。
“喂,你就被這麼焦躁了,說不定隻是路上堵車呢?”席言宇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抬頭看了席言宇一眼,顏思昕說:“朵蘇姐說,今天隻是普通的來參加一個婚禮而已,為什麼我覺得其中有詐?”
聽到這句話,席言宇立刻沉默了起來。
“應該是你想多了。你看,現在一切不都是挺正常的嗎?”在沉默了有一會兒之後,席言宇說道。
聽到席言宇的話,顏思昕下意識的環視了幾眼周圍的情況。
的確,跟席言宇說的一切,現在一切都很正常。
悠揚喜慶的音樂,周圍聊得眉飛色舞的賓客,還有一切精美的裝潢,都顯得非常正常,沒有任何需要她來懷疑的地方。
用力的握著香檳杯,顏思昕自言自語的說道:“是吧,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正當顏思昕感到極度不安的時候,席言宇用手肘輕輕的捅了她一下,說:“哎哎哎,新郎新娘來了!”
聽到席言宇的話,顏思昕立刻朝禮堂的入口處看去。
此刻,排成長龍的轎車緩緩駛停在教堂門口,夏堯翊下車之後走到新娘的車前打開了車門,溫柔的將冷欣夢接下了車,兩個人朝教堂裏走去,喜慶而代表祝福的婚禮進行曲開始響起。
在千淩寒將車開進教堂之前,顧朵蘇還是比較鎮定的,雖然人看上去不乏緊張,不過千淩寒還是看得出顧朵蘇在極力的克製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