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庭澤看向柳舒,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浮現嘴角,聲線清冷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柔和:“柳姑娘。”
“王爺看起來身子尚好。”柳舒發現他雖然麵上蒼白,但精神卻還是不錯的,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病重。
“托你的福,解了我一件心事。”沐庭澤淡笑,抬手邀請柳舒坐下。
柳舒知道他說的是林小滿一事,遂點了點頭,毫不扭捏的在他對麵坐下。
他們之間的矮桌上已經擺了棋盤棋子。
“我棋藝平平。”柳舒誠實的說。
“我也並非高手。”沐庭澤笑了笑。
結果半局棋下來,沐庭澤發現柳舒沒說實話,柳舒也發現沐庭澤應該是箇中高手。
“柳姑娘這棋藝不能稱為平平吧?”沐庭澤不禁失笑。
“我很少下棋,所以不大清楚,但看王爺應付自如又如此從容,說不是高手也很難相信吧?”柳舒反駁。
她確實不大下棋,以前都是和自己的軍師下,那時候她總是輸,自然也以為自己棋藝平平。
眼看第三局棋都快要到尾聲了,瑄北王尚沉得住氣沒有說出找她的目的。
柳舒看著漸黑的天色,怕姚夫人或姚氏發現她不在房裏,所以還是主動問道:“王爺這麼急著請我過來,不知有什麼事?”
沐庭澤微微一頓,幹淨的眸子裏略帶不解。
“王爺讓夜闌暗中過來尋我,不是有要事相談嗎?”柳舒也被他的表情弄糊塗了。
瑄北王想到她隻身一人前來,連個丫環都不帶,而且最初還不是從正門的位置過來,頓時就想到了原因。
“……夜闌。”
夜闌瞬間就出現在廊廡之外,半跪在地,低垂著腦袋,一副請罪的模樣。
“屬下該死,曲解了王爺的意思,讓柳姑娘誤會了!”
沐庭澤揮了揮手,淡道:“自去領罰,之後再給柳姑娘好好賠罪。”
“是!謝王爺、柳姑娘饒恕!”
夜闌慚愧的退下了。
柳舒哭笑不得,敢情瑄北王請她過來,還真是請她來下棋打發時間的!
這麼一想,她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本就長得美豔至極,這一笑後更是傾倒眾生,耀眼奪目,比之天邊的淡月還動人心魄。
沐庭澤微微晃了眼,也不由笑道:“夜闌平日裏很精明,但在某些小事上卻會犯糊塗。”
笑過之後,柳舒忽地覺得眼前的瑄北王和她一直聽來的傳聞真的很不一樣。
常人說起瑄北王,不是崇敬就是畏懼,可她卻感到了有趣。
她臉上的笑容也變得隨意了些,眼裏閃過狡黠:“王爺可聽過一句話叫……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沐庭澤默了,他看起來會像夜闌那樣犯糊塗嗎?
看見他略帶茫然的眼神,柳舒笑得更歡,然後突然探出手在他頭頂上拂了一下。
沐庭澤隻感到自己頭上仿佛有股暖意拂過,然後就見柳舒白.皙的指間夾著一片小小的花瓣。
“鮮花愛美人,花瓣也會挑人落下呢!”
柳舒莞爾,這枚花瓣是旁邊的玉蘭樹上落下的,恰好就落在沐庭澤頭上,隻是花瓣輕,他沒有察覺。
他就這麼頂著一片花瓣和她下了一下午的棋。
柳舒將花瓣放到桌上,告辭後就離開了。
沐庭澤沉默了良久,暗道:本王這是被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