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沉回到家,俞傾早就洗過澡,正靠在床頭研究她的期貨市場。
與平時不同,今天她沒穿睡衣,裹了一條浴巾。
鬆鬆垮垮搭在身上。
靠心髒處,貼了兩個卡通創口貼。
她總是能一本正經的,無意間勾引人。
傅既沉脫了外套走過去,繞過床尾,到她這邊來,“什麼把你心給戳著了?”
俞傾放下手機,摁摁創口貼,黏牢一些。“貪婪的人心戳著我了。”
傅既沉雙手撐在她身側,低頭,親了下那個卡通創口貼,“心黏上沒?”
“還沒。稀碎稀碎的,都碎成渣了。傅總,你說該怎麼辦呀?”俞傾笑著,順手勾住他脖子,吻落在他側臉。
“我倒是有個辦法。”
“嗯,傅總有什麼妙招?”
“你把對方的心碾壓成粉末。這樣不就解恨了?解恨後你稀碎的心自然就會痊愈。”
“......”
傅既沉把她手機推到不礙事的地方,抬手關了燈。親著她,“誰欺負你了?”
俞傾沒提今天下午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他是集團老板,操心的是集團戰略方麵,沒精力管瑣碎的職場潛規則。
而那些潛規則,在哪個公司都屢見不鮮。
“也不是什麼欺負不欺負。崗位職責不對付,有利益衝突,天然恨。”
“正常。我還是好幾個董事的眼中釘。”
“那要不要我給你貼個創口貼?”
他的吻落在她耳後,“不用,已經千瘡百孔。”
俞傾失笑,沒再聊這些掃興的,“明天要出差?”
“嗯。一早的飛機。”他提醒她,“別我一不在家,你就賴床,該幾點起就幾點起。”
“我是那樣陽奉陰違,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人?”
翌日。
俞傾睡到自然醒,睜眼時已經八點半。
傅既沉早就去了機場,她轉身,想接著睡回籠覺,床頭櫃上有張紙,她伸手拿過來,是傅既沉給她的留言。
【送給在職場上還沒長大的小魚同學:
我知道,你想做最初有原則的那個你,做你心裏的好人。
但你周圍的很多人,不允許。
你人在屋簷下,沒辦法,隻能安安分分做個不壞的人。
可還是不行。
他們隻顧自己,沒人關心你是不是願意,是不是因此會被連累。反正,你最不起眼,你在他們眼裏,就不配有任何訴求。
於是,你努力想讓自己變強大。
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即便等到你強大了,你站到了那個高度,你會悲哀的發現,你看到的是比以前還要多的形形色色的人與事。
你強大了又怎樣?
你依舊無力改變你不想看到的一些現象。
用不著難過。
也別覺得自己沒用。
你在堅持那份原則和底線時,就已經幫助了許多人。
不管別人如何,我們盡量做個差不多的好人,為自己爭取利益時,別損害了別人的利益,也盡量能看到暫時還不如你的、那些人的訴求。
共勉。
——傅既沉留
另:今天是八點起來的還是九點?】
俞傾把這段話反複讀了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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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周末時光很快過去。
周一,像往常一樣忙碌。
俞傾到辦公室時,隻有章小池來了,正在擦小多肉的盆。
“小傾城,周末過得怎麼樣?”
“爽。”
兩人笑。
俞傾走到辦公桌前才看到桌上有個手提袋,打開來,是一對做工精致的玻璃杯。
她轉臉,“你帶來的?”
章小池點頭,“嗯哼。”
她停下手裏的活兒,“不是買的,周末我閑著沒事,拾掇家裏,正好有不用的杯子,就給你帶來了,你給主管送去。”
怕俞傾脾氣倔,章小池好生相勸,“嘴痛快過了,爽也爽了,我覺得你還是主動跟主管示個好,咱沒必要拿雞蛋碰石頭。麵子事小,日子好過事大。唉,誰讓咱,人在屋簷下呢。”
俞傾拍拍自己的包,“我帶了。”
章小池給了她一記壞笑的眼神。
俞傾把章小池送給她的杯子拿出來好好欣賞一番,這對杯子暖到了她心坎上,於她而言,是她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
她沒跟章小池客氣,“你送我的這對,就給我自己用了,我舍不得送人。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