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是想找死!”他幾乎是從牙齒縫隙中說出這句話的,滿腔的憤怒吞沒了他,他氣得胸口的起伏很大,手勁也很大,恨不得將她摔在牆上碎屍萬段。
但是,他忍住了那一時的衝動,他不能再像剛才那樣,他會後悔!這個女人,他有想過,如果畫兒不回來,他會和她在一起,在一起一輩子,他難得的想和一個人在一起了,他難得的動心了,但是這個女人!她不可以和別人一樣,她不能變成她們那樣,他要她還是以前那樣單純地愛著他,他要她還是以前那樣的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會等著他,他才不要這個一直對著他笑卻恨他入骨的女人!
他終究是放開了她的頭發,眼中的怒火也終於平息。
“不要惹我生氣!”他的聲音雖是冰冷,但是已經心平氣和,不再是暴躁的怒吼。
池踏雪被他後腦的頭發此刻有些麻木,整個頭皮感覺像是真的被刮下來了一下,跳痛得很厲害。
她流著淚,再繃不住臉上燦爛如花的笑。
她整個人匍匐在床上,小小的身體抱住了自己的膝蓋,臉埋在膝蓋低下,讓披散著的長長的頭發遮住她透紅的耳朵和透紅的小臉。
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抽泣。何梓遇很想上前去抱住這個無助地難過得好想死掉的小女人,他的手伸在半空,遲疑了很久,終究沒有放到她的背上,沒有抱住她。
她埋著身體多久,他就坐在床上陪她多久。她的傷心與難過,無助或絕望,此刻都是他帶給她的,所以他很不安,很愧疚,但是他也憤怒,也不甘。
他打了個電話,讓手下從喜達那裏帶些她愛吃的午餐過來。他們折騰了很久,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了,他們都還沒有吃飯。
池踏雪在床上哭了許久,哭得累了,竟然就那樣睡著了。
何梓遇輕輕地將她抱進被窩,將床單和被子都重新換了一套,用幹淨的熱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臉。
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沒有反抗。
他看著她靜靜地睡顏,睡夢中的她還在不停地抽泣,眼淚幹了又重新流下,他擦幹淨了一遍又來第二遍。
他從未這樣悉心地照顧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後悔傷害她。如果可以,他真想那一巴掌是打在他的臉上,或者他欠了他的一頓打,他記著,來日一定還給她。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池踏雪睡得很熟,可能是真的哭得太累了,她沒有醒過來過。
何梓遇將手下送來的飯菜放在床頭邊的桌子上,等她醒來一起吃,可是時間過去了很久,她始終沒有醒來,他也沒有吃一口飯。
桌子上的飯菜早已冰涼,他又走到門外,叫手下再送來一份。
看著天上被燈光染紅了一片的天空,他高大的身姿在夜幕下,顯得格外的寂寥。
夜風起了,天越來越冷了,一顆曾經無處安放的心,在快要找到屬於它的港灣的刹那,也瀕臨枯萎了。
臥室裏,池踏雪的淚還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