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艾看著我,選擇了默認。
“但是劉倩並不是自由的,她被緊緊地束縛住了,以愛為名,她沒有選擇權,甚至連自己今天早上想吃什麼都沒辦法決定,因為方菲會告訴她她會準備營養最全麵的早餐。
她也沒辦法選擇自己喜歡的,一切都由方菲決定,方菲覺得選這個有利於她的未來,她就必須去學這個,她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困在方菲給她塑造的箱子裏,她的成績是方菲用盡一切方法提上去的。”
“如果你親眼看到她,你就能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說,我在你眼裏尚能看到對生活的熱情,但是在劉倩的眼裏,我卻隻能看到一片死寂。”
看著沉默下來的錢小艾,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現在,你願意去見一見劉倩嗎?在我說到你的時候,劉倩難得的有了反應,我想或許你們兩個都想見見對方。”
錢小艾這回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我再一次說服失敗,她會轉頭就走的時候,她說:“劉倩真的過著像你說的一樣的生活?”
當然是有誇張的……我哪來得及把劉倩的個人生活調查得這麼仔細,但是就我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我自覺自己所說的,百分之九十還是準確的。
因此我這個頭點得絲毫不心虛。
她又沉默了些時候,然後突然伸出手去推林義。
這一回,林義被輕易地推了開去。
我追上去趕在她離開前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的聯係號碼你有,就是約你到這裏的那個號碼,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了主意,不管是想見見劉倩也好,還是想說一說陽光孤兒院的事情也好,歡迎你撥打我的電話。”
錢小艾沒有回頭,衝我揮了揮手,拎著她的小挎包,一步三搖地走了出去。
目視她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裏,林義苦著臉說:“師父,你剛才說得太感人了,我都快被感動了,總覺得這兩個小姑娘都特別不容易。”
“確實不容易。”我歎了口氣:“可是我們也不容易啊,走吧。”
林義一臉懵逼:“去哪?”
“去見白語彤。”
“誰?”林義十臉懵逼。
我說:“白語彤,陽光孤兒院的孤兒,案發時十三歲,是年齡最大的那個梯隊,很快她就被收養了,現在就讀外國語大學,是目前已知的22個孤兒裏麵生活得比較幸福的一個,你說,一個目前生活過的好的人,她會不會比較有同理心,會想幫助曾經和她同一個境遇的人呢?”
白語彤和錢小艾完全是兩極分化的人,前者運氣好,長得雖然一般,但收養她的養父母是真心對待她的,從小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的疼,從十三歲過後,她的生活就趨於穩定。
而後者,卻始終一個人生活,算不上沒人疼沒人愛,畢竟以錢小艾的容貌,還是有不少男人前赴後繼地想追她的,但是不知道是她的本性使然,還是因為她的職業,反正她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是站街女的身份,於是到現在,她仍然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