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是……”後半句王秋月沒說,但我和她都明白,她想說的是我是警察。
因為是警察,所以她不會相信嫌疑人。
因為是警察,所以她這會兒不方便明著說出口,深怕黑漆漆的林子裏隔牆有耳。
但不管說不說,我和她都清楚地知道,警察的身份是她最終的信仰。
“別怕。”
這一回,王秋月沒再阻止我。
一步步靠近地上那隻手的時候,我手心裏也捏了一把冷汗,若說我剛才一點都沒有被嚇到那是假的,理智和感情是兩回事。
越是靠近後越是看得清楚,月光從稀稀疏疏的樹葉間漏下來,能見度不高,但現場有三支手機自帶手電筒的光芒都聚集在上麵,纖毫畢現。
是樹根。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招呼他們一起過來:“看花眼了,是樹根,這形狀可真稀奇,來,李威,拍張照片,等回去後你又有吹牛逼的資本了。”
一發現並不是鬼手,李威的膽氣立刻又回來了,一溜煙地竄了過來,對著樹根多角度拍攝照片,一臉稀罕地說:“林子裏竟然有這玩意兒,我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怎麼不知道?”
拍完後我們繼續往前走,黑乎乎的林子裏除了燈光照射到的地方之外全都看不清楚,這片林子照李威的說法並不深,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裏麵藏著可怕的東西。
又走了十來分鍾,我越走越覺得疑惑,李威說過最多隻要二十分鍾就能看到他家,現在光是在林子裏就走了十幾分鍾了,怎麼還沒出林子?
“李威。”我喊著在三步遠地方帶路的人:“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李威沒回答我,背影看上去非常僵硬。
沒來由地,我心裏咯噔一下,忽然發現了李威的異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威再也沒有開過口,發出過聲音,不知不覺的就從落後我幾步走到了我的前麵。
現在這個李威……真的是李威嗎?
王秋月的手又抬了起來放到了腰間,我衝她一使眼色,往前邁了一大步,拽住了李威的胳膊,強硬地將他扭轉過來。
“你……”
轉過來的李威額頭上滿是冷汗,嘴唇發抖,臉青白青白的。
要不是我雙手撐著他一點重量,我懷疑他就要腿軟地坐倒在地了。
“你看到了什麼?”我忙加了一隻手,雙手一起撐著;“發現了什麼?”
“賀陽!”李威眼裏滿是惶恐:“我們、我們碰到鬼打牆了,真的碰上了!”
怎麼可能!
我立刻轉頭觀察四周的情況,當我的視線落到地上的一個東西時,用力倒抽了一口冷氣,心頭泛起涼意。
在五六步遠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隻手,就是這隻形狀跟手非常相似的樹根在幾分鍾前絆倒了李威,而現在,它再一次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意味著我們不知不覺又饒了回來。
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