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的聲音消失了,耳邊略帶著嘈雜的電流也安靜了下來,大概是葉煥程毫不猶豫地斷掉了秦淵的通話頻道吧。
我有些愕然,葉煥程是在生氣吧,明顯是不高興了啊。
隻是他為什麼不高興?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在陳欣怡的墳墓前麵挑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這地方不好抽煙,但我現在一個人待著,總有想抽煙的衝動。
於是我抽出一根沒有點燃的煙夾在嘴裏,等著陳欣怡的到來。
周圍一旦安靜下來,風聲猛地大了起來,隱形耳機裏電磁靜默後,徹底地恢複了安靜,若不是這麼個小東西有著非常強烈的存在感,我還真容易忽視。
每隔五分鍾我看一次表。
在看到第四次的時候,我聽到了車聲。
因為這裏是斷頭路,平時根本沒有人來,所以一旦出現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就特別引人注意。
我放鬆的脊背猛然一僵,抬起了頭,像要隔著半人高的野草直接看到那輛向著這個地方開來的汽車。
越來越近了,汽車轟鳴聲迅速朝著這邊靠近。
會是陳欣怡嗎?
事到臨頭我竟然有些忐忑起來,一掃剛才的肯定。
耳機裏仍然很安靜,但我知道我的同事跟我一樣在關注著這兩突然出現的車子。
我是坐在地上的,麵前的荒草又很高,視線受限,所以我看不到它是不是貨車。
但我聽到了刹車後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車子停下來了。
但是車門沒有打開,似乎司機和乘客都在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我很有耐心地再次抬了一下手,掃了一眼腕表。
五分鍾過後,聲音再次響起,這一回是開車門。
走動的不止一個人,一個腳步聲重一點,一個輕很多,我豎起耳朵捕捉著蛛絲馬跡,在心裏下了判斷。
應該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他們中間沒有交談,徑直朝著我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我懷著隱秘的快感微微後仰,視線越過隨風搖曳的荒草看向遠方,漸漸有兩個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裏。
一高一矮。
他們的手裏都拎著東西。
及到近處,我發現原來那是鐵鍬。
也就是說,他們是先來挖土坑,而沈爍……估計還在車上昏睡著吧。
他們越來越近,我看到陳欣怡在前,毛書建在後,陳欣怡毫不猶豫地朝著我所在的地方走,毛書建卻有點猶豫,時不時看著陳欣怡欲言又止。
但是陳欣怡卻一點也沒有停下腳步聽毛書建的意思,她比尋常高中生更為冷靜的臉上透露著隱約的瘋狂。
她手裏雖然拿著的是鐵鍬,但我知道其實那是一把刀,她殺人的刀。
終於,在我能清楚看到他們的時候,陳欣怡也撥開了草叢,看到了好整以暇坐在地上的我。
我抬起手,朝他們揮了兩下,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似的。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