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重新往後靠上了椅背,她的態度突然變得非常輕鬆,嘴角噙著一抹篤定的微笑。
“我不知道什麼連環凶殺案,我隻知道殺卿文的肯定是她的男朋友,死在男朋友手裏才符合一個賤女人的下場。”
我跟徐淩兩個人翻來覆去地詢問著小櫻,直到夜色退去,天邊白光亮起,才結束了這場深夜的問詢。
小櫻被暫時拘留,我走到窗戶旁邊,拉起窗簾,玻璃推到底,清晨的風撲麵而來。
我深深地伸了個懶腰。
“給。”徐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轉過身,接過徐淩手裏的紙杯,差點被燙到。
“白開水?徐組長,我以為你會遞給我一杯咖啡。”我開著玩笑。
熱氣蒸騰,跟輕風混在一起,僵硬的肌肉放鬆下來,我扭了扭脖子,忽然覺得酸痛難忍。
徐淩小心地吹著滾燙的熱水,漂亮的大眼睛在水蒸氣後麵看向我:“一晚沒睡還喝咖啡,你需要睡眠,賀陽。”
“睡不著。”我把紙杯放在窗台上,習慣性地掏出了煙盒,徐淩看過來,我手一僵。
“你抽吧。”徐淩微微一笑。
我慢慢地把煙盒放回了口袋,心裏有點感慨,徐淩在我麵前總是諸多忍讓,她總是對我讓步,用她的溫柔用她的方式遷就我。
“不抽了,再抽就真睡不著了。”我笑著找了個理由。
徐淩低頭喝了口熱水。
我突然覺得風不夠大,心裏有些煩躁,身體燥熱。
“你對小櫻的口供怎麼看?”
不得不說,我轉移話題的能力還是蠻高的,我找了個此時此刻最恰當的話頭,它打破了剛才若有似無的氛圍,卻沒有誰能指責我是故意的。
徐淩慎重地放下了紙杯:“我的個人看法,她並不確定那個帶走卿文的男人是誰。”
我表示讚同:“我的看法和你一樣。”
在我第一次就卿文的事問詢小櫻的時候,她就對我撒了謊,這一次,我認為她仍然對我說了謊。
小櫻說她看到了帶走卿文的男人就是卿文的男朋友,但事實上通過細節的問詢,我確認她的記憶並不清晰。
誠如小櫻無意中所說的,那是一個非常陰暗的巷子,沒有路燈,能見度非常差,她看到了卿文被帶走,也看到了那個高大的男人身上穿著一件跟卿文的男朋友一模一樣的衣服,但其實她並沒有確切地看到男人臉。
也就是說,是她的主觀意識欺騙了她的眼睛,改造了她的記憶,讓她深信就是卿文的男朋友殺了卿文。
而實際上,這仍然是一個未知數。
徐淩輕輕地歎了口氣:“強烈的情緒導致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裏跟自己說,一定是卿文的男朋友,謊話說了一千遍,就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