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他這一雙清澈的眸子裏麵,裝著很多比我都看得破的人情世故,也許是因為命運坎坷、經曆得多的緣故。
“你知道我是誰?”我問。
他誠懇的把頭點了點,說:“我知道,你是賀陽,對吧?我一直都知道你,隻是沒人知道我的存在了,但是這一點也不重要,不妨礙我做我自己。我想告訴你,我也是個好人。”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他苦笑了,說:“我是一個三無產品,沒出生證、戶口本、身份證,哪來的名字?你叫我野孩子或者棺材子就好了。其實,義父他冤枉我了,我知道,他雖然收養我,但是一直都對我有所誤解,以為是我殺死養我的幾個警察,可我沒有!他們是調查一件案子被害死的,隻有我知道了。”
這麼機密的事情,我很感興趣,於是我問道:“你知道什麼?”
“是一幫有信仰卻無組織的人幹的,這幫人和你現在調查的這件案有關,我也一直想替因公殉職的他們報仇,所以我才找到這兒。還有,抓你朋友的人,也是他們!”
我愕然一驚,問:“那他們是誰?”
“他們作案後,其實都會留個標誌——魔鬼的晚禱。”
我舉起右手,用指甲輕輕撓了撓額頭,想了一想,這個標誌,翻譯過來,就是“The devil's evening prayer”,英文的縮寫就是:TDEP!
我頓時感覺眼前一亮,想到這個縮寫,曾出現在信封上麵,讓我和鐵元靖一度感到費解。
我相信他的話,肯定他知道很多,就向前一步,問:“告訴我,我女朋友她們被抓去哪裏了?”
他抬眼看著今夜淒冷的天,回憶著說:“那天,我躲在樹後麵,撞見了你和那個女孩在說話,其實我早在之前就見過你了,所以很好奇你為什麼也會來這!
想明白你也是為了查案過來後,我跟蹤你,一直跟蹤到別墅,不過你離開,我卻沒走。就在你走了之後,那些人就去到別墅,連那個愛裝大偵探的瘋子都被打得吐血拖走,包括你兩個朋友。”
說到這兒,他低下頭,咬了咬唇,聲音變得低微了:“我知道自己年紀小,身手也沒那瘋子好。這麼多年,我學會的最強的技能,就是自我保護,所以當時我沒有勇敢的站出來救他們!有件事,我說出來,你可以打我,但不要太難過。”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很強烈,讓我喉嚨哽咽了。
我憋了許久後,才皺著眉,憋出兩個字:“你說!”
“你有一個朋友被他們殺了!她、她到死都在堅持說,抓了她們也沒用,威脅不到你的,然後我親眼看見他們用榔頭敲爆了她的頭,當時我怕了……”
我身子一震,完全懵了,隻覺窒息。
他說的人,應該是王秋月吧?頃刻間,我覺得心髒絞痛,淚水瞬息模糊了我的視線。
查案什麼的,在這一刻,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我很想痛哭狂呼,可隻有眼淚和鼻涕,無聲無息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