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再馮家做了很多年,幾乎快成了馮文閣的專屬醫生,他因為馮文閣的傷被馮爸招聘進來,一直到如今還是在處理馮文閣的傷口。
源源不斷,不知道處理了多少回。
那觸目驚心的鞭痕,即使是作為男人還是忍不住皺眉。
“馮先生下手真狠。”家庭醫生感慨,卻也隻能感慨。
馮文閣閉著眼睛,臉色煞白沒有血色,家庭醫生用酒精給他消毒的時候提醒他忍著點,馮文閣卻依然木著臉,好像那些血跡斑斑的口子不是在他身上一樣。
家庭醫生給他上藥包紮,語重心長道,“少爺,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你在這個家裏生活了這麼久,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馮文閣啞著聲音道,“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少爺必須活著啊,哪怕是分開了,你也不會舍得離開你的愛人的。”家庭醫生小心翼翼的問,“如果你離開了他,是看著他幸福好些?還是再也見不到他更好些?”
馮文閣想說都不好,他想跟他生活在一起。
家庭醫生說,“少爺,恨比愛更容易讓人放下,你想開點吧。”
……
馮文閣失蹤了一個禮拜。
這個禮拜劉小刀嚐盡了痛苦和寂寞,他不知道馮文閣的絲毫訊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人,恐懼攥著他的命,隨時都會倒下。
沒有馮文閣在,生活好艱難啊。
劉小刀抱著被子,眼睛腫痛,是長時間憋眼淚導致的,他不哭,他是男人不能哭。
“叮咚——”
突然響起門鈴聲,劉小刀如被驚擾的兔子,目光灼灼看著那門好幾秒,才從床上一躍而起,飛速去開門。
老爸老媽焦急的站在門口。
劉小刀眼裏的光芒瞬間熄滅,暗淡無光,他還特意看了看他們背後,並沒有看到熟悉的那個人。
劉媽看見幾天沒見的劉小刀,頓時老淚縱橫,這哪裏還是他們愛幹淨的小刀,胡子拉渣,雙眼無神,背脊佝僂,瘦得雙眼深凹。
劉媽抓著劉小刀冰涼的手,淒聲道,“小刀你怎麼了小刀?你怎麼了?告訴媽媽你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劉爸趕緊進屋打開暖氣,找出厚衣服給劉小刀穿上,劉媽緊緊拉著他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劉小刀抱著懷裏已經染上白發的母親,突然很想哭,“媽,馮文閣不見了。”
花了很長的時間,劉小刀才把他和馮文閣的相遇,經過,背景,一一都交代了。
老爸老媽都很沉默,不用問就知道,他們家兒子非馮文閣不可了,而且馮文閣不論是對他們還是劉小刀都是完全付出的那種好,這麼無緣無故消失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劉媽安撫好了劉小刀,給他做了暖暖的飯菜,睡下了才把劉爸拉到一旁。
“我們也做不了什麼,小刀做不了的我們還能做,我們去他的公司堵他算了,說不定還能有點收獲。”
劉爸悶悶的說,“萬一是他不喜歡小刀了呢?”
劉媽手有些抖,“那,那也好這樣不明不白的好吧。”
說著說著,劉媽突然就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要是馮文閣不要劉小刀了,她兒子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
劉爸給她順背,“好了,我陪你去,找他要個說法。”
他們第二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就打車去了馮文閣的公司,拿著包眼巴巴的看著人來人往的大門口,一個人都不放過。
馮文閣的傷走路沒問題了,他沉澱了一個星期,才終於做好了決定。
他的車從公司出發,馮文閣一直閉著眼睛想事,也沒注意到公司門口聚集了不少人,司機緩緩減速,瞄了那群人一眼。
司機順口道,“少爺,董事長在外麵呢,好像出事了,要去看看嗎?”
馮文閣不耐煩道,“開車!”
司機隻好穿過一個有一個人把車開出去,眼看著要上道了,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驚呼道,“少爺,董事長打人了!”
馮文閣睜開眼睛,搖下窗看了那人群一眼。
那一眼看清楚,頓時瞳孔欲裂。
馮文閣立刻開門下車,撕扯到傷口讓他腳步踉蹌險些摔倒,此時一輛出租車迅速開進來,刹車差點撞到人。
他看見出租車上飛奔下來的劉小刀,奮力拉開圍觀的人群,將地上的劉爸劉媽拉起來,怒氣衝衝看向馮爸。
馮文閣腳步艱難的往那邊走去,他身上太疼了,走路很費力。
馮爸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在手下的擁護下走進公司,劉小刀要衝進去,被劉媽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