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1 / 2)

祁連山脈地處華夏西北邊陲,平均海拔5000米,終年被積雪覆蓋,人跡罕至,堪稱生命之禁區。

然而此刻,在群山深處一個隱秘山穀中。

“6年了,你終究放不下心中那份執念,要走嗎?”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盤膝坐在一座草屋前,淼淼茶香從八角小桌上的紫砂壺中飄散開來,香味沁人心脾。

“徒兒不孝,學藝六載,終有所成,望師傅準許徒兒出山!”

秦天南單膝跪地,冷峻的臉上除了凝重與果決再無其他色彩。

“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成就吧。”

老者不悲不喜,人活到他這種程度,早已看破紅塵三千,他不對膝下的唯一弟子做任何挽留,並非他無情,而是也想看看,這唯一的傳人到底達到了何種高度。

“是!”

秦天南把唯一的行李跨在肩膀,看著山穀中熟悉的一切,緩緩的閉上眼睛。

這一刻,他腦海裏除了6年來與師傅相濡以沫的點點滴滴,更多的是鮮血,淚水和母親那雙直到死也無法合上的眼睛。

“謔!”

下一秒,秦天南的眸子倏然睜開,銳利如冰,寒冷如劍,一圈無形的罡氣從他周身毛孔激蕩而出。

噠噠噠!

雙腿邁開,如猛虎似獵豹,兩步踏出就有十幾米遠,轉瞬便衝出小院外。

前方,是百米長的白雪路麵,未留下丁點痕跡,就已飄然略過。

“踏雪無痕,善!”

老者聞著杯中茶香,並未抬眼,就已洞悉一切。

秦天南步伐不停,砰砰砰,瞬息踢出三腳,地上三塊拳頭大的石頭宛如炮彈般朝幾十米外的懸崖激射而去,深深嵌入堅硬的石壁當中。

“勁出如罡,善!”

老者輕品茗茶,麵容含笑。

蹬蹬蹬!

秦天南挺拔的身軀如出水蛟龍般淩厲,縱身一躍,踩踏峭壁上的石子,三步跨出攀高至十幾米,瀟灑無比。

然而,想要出穀,就要通過眼前足達二百多米的垂直峭壁。

這對普通人來說,在沒有器械輔助的情況下,無異於天方夜譚。

更重要的是,峭壁表麵覆蓋著光滑的冰層,通體如鏡,別說是攀援,就算貼附其上也絕無可能。

然而,秦天南雙臂一震,自上而下運力,待到雙手行至丹田處,猛地吐出一口氣,緊接著雙腳如利劍般頻頻踢出,整個人猶如衝天而起的蛟龍,無所阻攔朝上方衝去。

“氣出如龍,善!”

“祁連拂雲縱,善,大善!”

老者一杯飲罷,終究還是抬起頭,望向山穀之巔的秦天南。

“師傅,徒兒……徒兒走了!”

秦天南看向老者的方向,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救命之恩,受藝之恩,秦天南理應用生命去回報。

但,母親慘死,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他又不得不報。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他終歸選擇了後者。

“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我祁連一脈傳人,怎能蝸居在此不毛之地,去吧,讓你過去的那些仇人,重新認識你的存在。”

老者看似氣息孱弱的話語,卻猶如洪鍾大呂在山穀中回蕩。

秦天南感激涕零,跪拜完之後,轉身便朝山下走去,眼角餘光看向幾百公裏外的家鄉。

“江城,我秦天南來了!”

……

六月的江城,微風和煦,碧空萬裏無雲,正是江城市花廣玉蘭盛開的時節。

秦天南穿著一套素白布衣,肩上挎著老舊的布包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仿佛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遊子,重返闊別多年的家鄉。

今天又恰逢周末,火車站來往的人很多,等秦天南來到出站口的出租車待客區,就隻剩下眼前一輛空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