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他就當做他不知道。
喬墨彎腰在喻歡眉間落下一個憐愛的吻,輕柔地將喻歡抱起放在臥室裏,替她蓋好被子後,默默退出房間。
四年前,麵對迷茫無措的喻歡,他可以撫平她心中的悲痛。那麼同樣的,四年後的今天,同樣也是負傷而來的喻歡,他相信他依舊可以化解她心中的傷痕。
不管用多少個三年。
喻歡是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中醒來的。帶著對著還未清醒的神智,喻歡懶洋洋的說了句“雲澤”就鑽進了被窩,然而沒有如期而至的熟悉的雲澤的笑聲,還有陌生的味道,都提醒著喻歡,這是個沒有雲澤的地方。
一瞬間,神智回歸,連帶著幾天的困意都清醒了,喻歡自嘲笑了笑,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雲澤?
多年的感情可以說斷就斷,可隨之形成的習慣要怎麼在一夜之間改變。
“……”站在窗邊拉開窗簾的喬墨,僵硬的頓了頓,拿起水杯放在了喻歡的手裏,溫柔的說:“先喝點水潤潤喉。”
這個時候,喻歡才發現房間裏還有一個喬墨,看著依舊溫柔的眼睛,喻歡滿是歉意對著喬墨笑了笑:“對不起,我……”
“不用。”喬墨溫柔的抓住喻歡的手,打斷了喻歡的說話。“我說過的,你永遠不必向我道歉。”說完,就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將一室空間都留給了喻歡。他知道,她還需要時間來收拾尚未理清的不可置信。
看著喬墨體貼的背影,喻歡隻覺得更難過。
他什麼都懂,但是他什麼都不說。
明明被她開口的“雲澤”傷到,但喬墨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問,反而用溫柔的語氣安慰著她的不安,就像在波士頓的時光裏的初遇,如同一個毫不知情的陌生人,對她默緘了所有言語,寬容了她所有的不說和沉默,還在最後體貼的照顧了她最後可憐的自尊,留下足夠的空間,讓她收拾起自己的雜亂的心情,做好足以欺騙的偽裝。
她可以騙了所有的人,可偏偏騙不了他。
還為難了他,偏偏還要做出一副被騙的樣子,來維持她僅剩的驕傲。
她如此清楚的明白,讓她想替他哭出來心中的委屈。
雖然已經做好足夠的偽裝,可是出來房門麵對喬墨的時候,喻歡卻一字也說不出剛剛準備好的台詞,隻能沉默的看著喬墨。
她什麼也沒說,可她的眼睛已經說出了千言萬語。
喬墨心疼的抱著沉默的喻歡,用著他所能說出的最溫柔的語調,輕柔地告訴她:沒關係,你什麼也沒必要說。
你若不想,我便不在意。
很多日子以後,當一切細節都被時間收回,她轉過一個街角,又一個街角,她轉過所有的街角卻沒有再撞見他,喻歡也不曾忘記,有這樣一個溫柔的男人抱住她,在這麼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