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滅門之災(1 / 2)

漢家今上郡,秦塞古長城。

有日雲長慘,無風沙自驚。

當今聖天子,不戰四夷平。

一襲白衣,炫紋雲袖,長發如墨散落在白袍之上,用一根淡藍色發帶隨意束在腦後,夕陽中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長,一匹棗紅色的馬在他身邊低低嘶鳴。

血紅的晚霞與金黃的沙漠連接一片,他席地而坐低垂著臉眼,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修長白皙的雙手行雲流水般的撫弄著琴弦,人隨琴音而動,偶爾微微抬頭注視血紅夕陽,讓人呼吸一緊,俊美絕倫的臉,猶如刀雕刻一般的五官,菱角分明異常俊美,隻是星目之中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栗,微蹩雙眉似乎隱藏了很多心事。

“風起落葉葬,江邊蘆花殘。雁飛扁舟行,同倚朱闌處。相憶相思隔萬山,聽落葉,伊人黃花瘦。哀角鳴情殤,霜深楚水寒。三世歸雁無落處,月下石城獨影哀,流沙過,舊容顏。”他一邊吟唱一邊撫琴。

婉轉的琴音,時而高亢如萬馬奔騰,時而低沉如細雨打芭蕉,靡靡之音在這片沙漠之中蔓延,人與琴合,琴與音合,音與自然合,周圍除了棗紅馬低低嘶鳴,再無一絲聲音,萬物似乎都沉浸在這琴音中。

“赤雲過來。”柔和的語調,棗紅馬嘶鳴一聲跑到他身邊,年輕人輕輕的撫摸著赤雲頭,低聲說道:“沒有歸宿,沒有終點,隻有無處逃遁的感傷,幸好還有你。”

噅噅!赤雲騰起前腿仰天長嘯,似乎聽懂主人的聲音。

年輕人從馬背上取下羊皮酒囊,仰起頭深深的喝了一口。

黃沙漫漫欲消魂,孤雁彷徨日殘陽。

遙望故鄉春草盡,殘雲皚血蒼山晚,

千裏黃沙行客路,不堪回首思秦原。

一人、一馬在荒蕪的沙漠中前行,身影斜斜在起伏沙丘上,空中飄蕩著年輕人的歌聲。

長安城內,禦史大夫寺內燈火通明,殿外三百刀斧手,強壯魁梧的身上披著獻合金甲胄,在火光中閃耀著光,每人的腰上掛著兩壺鈦合金羽箭,後背六柄短矛,大約在三尺左右,用於投擲或近處刺殺,這裏就是大秦帝國皇帝直接掌控的監察機構,暗殺、監視,同時也負責皇帝的安全。

“刺殺武關郡守唐堯,限期十五日內。”禦史大夫命令已下。

“喏!”三個黑衣人起身後退走出禦史大夫寺內,黑夜中三條黑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武關略呈長方形,南北約長約九裏裏,東西寬六裏,約莫十幾米厚的城牆全是夯土而築。二十餘米的護城河繞著整個武關。一襲白衣年輕人牽著一匹棗紅馬經過高大的武關南門,白底黑字題著龍飛鳳舞“開陽門”三個大字。

內城大街寬闊,街道兩邊是滿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南北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黃昏武關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內城河景色的,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赤雲,這家漱沁齋茶樓名字不錯,不知道茶是否如名。”年輕人對著棗紅馬說。

茶樓,人聲鼎沸,行腳客商、當地商賈在此高談闊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