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著照片,指甲陷進縫裏,用力將兩張緊密貼合在一起的照片撕開,被貼在後麵的那張照片,紀彥明跪在地上,雙手卻被吊起來,渾身是血。
原先照片的後背,寫著兩行字:我兒在南致選手裏,他要你去見他,速去。
我渾身發僵,嘩的一聲站起來。
“媽媽,怎麼還有一張照片?”
子諾說著要來抓我手裏的照片,我立即將照片收起來不讓子諾看,“子諾,告訴媽媽,照片你有沒有拿給其他人看過?”
他搖頭,“沒有,爺爺說隻能拿給媽媽看。”
我鬆了口氣,陽台也待不下去了,抱起子諾走回房間。
“媽媽,怎麼了?”
我摸著他的頭,“媽媽累了,想休息,子諾困不困?要不要和媽媽一起睡午覺?”
子諾眉頭一皺,“可是媽媽,你剛剛才醒也。”
我捏了捏小家夥的鼻子,“這是在取笑媽媽?”
子諾古靈精怪轉了圈眼珠子,“不敢不敢。”
我一把抱起他,將他塞進被子裏後也躺了進去。
“媽媽……”
“噓……”我打斷他的話,柔聲道,“睡醒再說,媽媽好困。”
他乖巧眯了音,我輕柔拍著子諾的肩,思緒卻早已不在這裏。
不難理解為什麼紀父會以那種方式將這消息傳給我。
紀彥明在南致選手裏,而南致選,要我去見他。
現在的問題就是,我要如何避開陸孤城的人離開這裏去找南致選。
紀彥明本來就身受重傷,眼下再次落入南致選手裏,再折騰兩次還能有命活?
一刻都不能耽擱,我必須盡快去找南致選。
等到子諾睡著,我躡手躡腳爬下床,打開門走出房間,慢悠悠在別墅裏逛著。
目光最後停在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房,那間房門沒關,我一眼瞧過去便看見窗戶外那棵巨大的樹,就倚在窗口。
唯一礙眼的,就是那個窗戶上的防盜網。
我走進房間,細細打量防盜網,看見那把鎖時,我心底挑起一笑。
要怎樣才能讓人打開那把鎖。
思忖間,輕微是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言小姐,您過來這邊,是有什麼需要麼?”
說話的是南致選這別墅的女傭。
我掃了房間一圈,看見枕頭上落著的幾根長發,眉心微擰,冷聲道,“這裏之前有人住過?”
那女傭表情微皺,支支吾吾,“這……”
我厲聲道,“說話!”
他立即垂下肩,“這裏之前有位姓裴的住過。”
裴清妍。
我眯起眼,嘴角挑起笑意,猛然大步上前,提起枕頭走到窗邊,渾身冷冽,“把窗戶打開!”
女傭怔住,“這……”
“你是聾了還是瞎了?我讓你把窗戶打開!還有,立刻叫人把這房間裏的東西清理幹淨,別讓我再看見這裏有別的女人的痕跡,聽清楚了嗎!”
女傭哆嗦,“聽……聽清楚了……”
“那還愣著做什麼?鑰匙呢?把窗戶的打開!”她被我吼得愣愣的,匆匆跑出去找了鑰匙回來,然後哆嗦著手在我麵前打開窗戶的防盜網。我冷著臉,用力推開那女傭後一把將枕頭甩了出去。
回頭看了眼那被我推倒在地的女傭,我露出一笑,“謝了。”
爬上窗台,我頭也不回,一躍跳到旁邊那棵大樹上,身後傳來那女傭的尖叫。
我抱住樹枝晃了兩圈才穩下身子,抬頭就看見那女傭趴在窗台上一臉驚恐盯著我。
我笑起來,“替我照顧好我兒子,謝了。”
言罷我迅速爬下大樹,頭也不回往大馬路跑,半途,一輛車猛然甩到我跟前停下,我心下一慌,沒想到陸孤城的人速度這麼快,就見搖下的車窗露出的是紀父的臉,“快上車。”
瞬即緩過神來,我打開車門跳上車,眼睜睜看著陸孤城的別墅迅速被甩在身後最後消失不見,才回過頭看著紀父,“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又會落在南致選手裏?”
紀父呼吸微沉,“還不是因為你。”
我一頓,他又道,“他以為你和子諾還在南致選手裏,才醒來,輸液管都還沒吊完,騙我出去給他買吃的,然後就跑了。”
我心口一疼,垂下頭道,“你放心,我會將他平安帶回來。”
“給我留口氣,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死。”
我沉默點頭。
車子疾速飛馳,路過一家藥店,我腦子精光一閃,急道,“先去躺醫院!”
紀父沉吟,“後麵陸孤城的人還緊追不舍,你現在要去醫院?”
“一分鍾,我要去醫院偷樣東西。”
紀父深深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掉車往醫院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