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南致選,我瞬間反應過來為什麼我撲在紀彥明身上時詹焚佑原本應該打下來的子彈卻遲遲沒有落下來,同時,我很沒用的狠狠鬆了氣。
因為我知道,已經沒事了。
我沒有再理會詹焚佑和裴清妍,南致選在善後,但餘光裏,我瞥見詹焚佑抱著裴清妍跑了。
沒管太多,我一心撲在紀彥明的傷上,從莊園一路直闖醫院,紀彥明半路沒撐住暈了過去。
我一顆懸著的心從他進了手術室就沒落下來過,南致選跟著我一起守在我身旁。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又救了我一次。
這債再欠下去,猴年馬月都還不清了吧。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我覺得自己很沒用,說來說去就隻會這麼幾句。
他揉了揉我的頭,“你欠我的,就別想著還清了,還不清的,我也不希望你還清。”
我垂下頭沒接話。
他打的什麼主意我很清楚,看著幾個小時過去都一直不滅的手術燈,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悲涼。
我不知道自己這過的到底是什麼狗血悲慘的人生。
先是沒了娘,後來沒了朋友、沒了爹、沒了愛情,最後,連命都身不由己了。
我‘嘁’了聲苦笑,手術燈在此時‘叮’的滅了,我霍然起身衝到門口,大門一開,我抓住醫生的手,“他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
我眼眶一熱,奔到隨後被護士推出來的紀彥明身邊,紀彥明鼻子裏插著氧氣管,他臉色蒼白,雙眸緊閉。
我隨護士走進病房,為他掖好被角後搬了椅子在一旁坐下。
南致選隨後推門走進來,在我身後停下腳步,“你去隔壁房間休息一下吧,這邊我來守著就好。”
南致選說出這話確實讓我有點驚訝,倆人向來不和。
紀彥明更不希望醒來看到的是南致選吧。
我搖頭拒絕南致選,“沒關係,我不累,我在這邊隨便趴一覺就行,倒是你,去隔壁休息吧。”
南致選沒走,到了深夜才離開。
等他一走,我才從黑暗中睜開眼睛。
先檢查了遍紀彥明的輸液瓶和各項器械,一切正常後我才回到椅子上坐下,並掏出紀彥明在第一次將我推出車庫時塞到我手裏的東西,當時來不及看,現在掏出來我才發現是父親的手機。
手機不知是沒電還是摔壞了打開不了機,我將手機重新塞回口袋,並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程伯撥了個電話,他在當晚搭了飛機過來,出現在我麵前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七點。
我將父親的手機遞給他,讓他將手機弄好再拿來給我。
程伯建議我給紀彥明轉院,挽城的醫院畢竟不比雁市的來得好,這話是對,但我想等這兩天紀彥明醒過來再轉院。
之後一個星期我寸步不離守在紀彥明身邊,可一個星期過去,紀彥明竟是一次也沒有醒來過。
我不由慌了,一把將醫生拽過來,“他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醒過來?”
醫生將紀彥明全身都檢查了遍後擰著眉喃喃,“一切都很正常啊,應該醒了的……”
什麼叫應該醒了的?這話聽得我頓時火氣都起來了,“你到底會不會治病!”
“你冷靜點!病人還不醒過來可能隻是身體機能暫時的休憩,等到病人的大腦意識到身體各項機能的複蘇,他就會醒過來的!”
我揪著醫生的手一頓,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
醫生打哈道,“我是醫生,我還能騙你?病人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你相信我!”
聞言我鬆開手,“你最好別騙我!”
送走醫生,我在紀彥明身前坐下,氧氣管已經摘了,可他還是沒有醒。
其實就像醫生剛剛說的,一切都很正常,紀彥明的氣色也有很明顯的好轉,一開始的白唇到現在已經有些許淺淡的粉色,可他就是不醒過來。
我抬手摸上被子替他掖好被角,“你到底為什麼不醒過來?你快醒醒好不好,子諾還在等你呢,別睡了好不好?”
沒有人回我。
身後的門‘嘎吱’響起。
我沒有回頭,南致選的手落在我肩上,“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我來守著就好。”
我搖頭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守在紀彥明床邊。
兩天後紀彥明還是沒醒過來,我找來醫生險些控製不住將他暴打一頓,他將紀彥明推進診療室再去做了遍全身檢查。
程伯在紀彥明去做全身檢查時抵達醫院,他將父親的手機遞給我。
我打開手機將短信和通信記錄全看了遍,沒有任何發現。
最後將能翻的備忘錄、日記也全都翻完,仍是沒有任何發現,我不由疑惑,紀彥明將手機塞給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