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偌大的會議室,思緒忽地飄到我第一次來星華時,記得那個時候,我剛知道他是星華總裁不久,很是震驚,我不知不覺竟招惹了一個這樣的人。
程伯輕聲提醒我,“大小姐,時間到了。”
緩過神來,我麵無表情,“討論好了麼?有意見麼?”
一時間會議室一片安靜,我霍然站起身,“很好,既然沒意見,那散會,有什麼事情直接和我的助理溝通。”
言罷我頭也不回離開會議室,不理會身後傳來的一片嘩然聲,原本想徑直離開星華總部,卻在經過總裁室時莫名停下了腳步。
在這裏刺了他一刀的那天,他曾讓我過去看他的後招。
我推門走進會議室,在辦公桌前停下,緩緩拉開抽屜。
抽屜裏安安靜靜躺著一疊厚厚的文件。
我渾身一僵。
那是曆年來的紅酒檢測報告。
這一份,才是真的。
樣樣合格,更不存在紅酒裏含有依賴性成分之物。
那一天,他是真的要給我看他的後招。
我捏著文件,一頁一頁翻,每一頁,隻要放上一頁就能澄清自己的罪名,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在那一天,要給我看這東西。
為什麼?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叫我怔然,我抬眼茫然看著倚在門上的周晨。
他神色晦暗不明,沒有對我的不滿也沒有憤怒,那樣平靜的語氣就像在詢問我一個很平常的問題。
他走到我麵前,抽走我手裏的文靜,自顧自道,“那天,他本想讓你做一個選擇,在保住他和毀掉他之間做一個選擇,然而,你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他。”
我喉頭哽著氣,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周晨拿著文件走到窗邊,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當著我的麵將那遝文件點燃,“其實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在意這疊文件文件的存在,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你就當沒見過這遝東西就好,以後星華就是你的,忘了他吧,別再恨了,以後,他就徹底退出你的生活了。”
要我當沒見過這東西?
他真的是這樣想的麼?
如果是,又何必告訴我陸孤城留下這遝文件的原因?
我想笑,可我發現我笑不出來,我心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鑽,很痛很疼。
徹底退出我的生活又怎樣?
要我怎麼忘,你聽過‘釘釘子的故事’嗎?
我想問,想很大聲的質問,可出口的話卻成了,“你為什麼不救他?”
周晨嗤了一聲,“是我不救他嗎?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有數吧。”
周晨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
可房間裏始終彌漫著一股火燒的味道,那是被他燒成灰燼的澄清文件。
可笑,真的很可笑。
我緩緩蹲下來,埋首在膝蓋上。
腳步聲響起的同時,還有程伯的聲音,“大小姐……”
我孺著聲,喉嚨很疼,“程伯,明明一切的進展都很好,可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開心?”
程伯擁住我,“大小姐,您隻是累了,您睡一覺,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對,我想,我隻是有些累了。
靠在程伯懷裏,我緩緩閉上眼睛。
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起來,我的心情格外的平靜,吃完早餐,我隨程伯去了公司。
接下來幾天,我為了處理前段時間落下的所有文件,在公司住了一個星期。
天將亮的時候,宋晴推門進來,在我麵前放下我剛剛讓她去拿的文件後神情焦急衝我道,“言總,您睡一覺吧!您已經三天沒睡了,再這樣下去,您會垮的!”
我微微一笑,“我沒事,你也一個晚上沒睡了,先去休息吧。”
她不依,但拿我沒辦法,出去後幫我帶上了總裁室的門。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魚肚白,片刻的恍惚後打開電視機。
星華的事件還沒有完全平息,隻不過消費者們已經不再鬧了。
因為陸孤城等高層被判刑三年時還被判賠了五個億。
星華在程伯手裏開始慢慢步入正軌,我對星華始終心存芥蒂,所以自從那次去過星華後我委任程伯為代理總裁便再也沒踏進星華半步。
南致選在這件事後也像消失了般沒再出現。
電視機裏還在播著關於五億的賠償方向,我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埋首繼續投入工作中。
再次被驚醒,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透過落地窗折落在地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輝,然而我卻感覺不到暖。
總裁室的門被大力推開時,宋晴的阻攔厲聲傳來,“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