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果然是個老變態。
饒是想了最後的情況,此刻我也膽怯了。
我會落在這人手裏,都是裴清妍整的,她要我死,也要我以最肮髒的姿態死去。
我拚命掙紮,再次連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時,我的左耳先著了地,先前被裴清妍踹得流血的就是這隻耳朵,眼下重複受傷,我才發現這隻耳朵早就腫了起來。
又是同樣的轟鳴。
可這下子的轟鳴,隻持續了最多三秒鍾,之後,我什麼也聽不見了。
我呆住。
整個世界聲音的音量,減了半個分貝。
由此證實了結論,我的左耳,失聰了。
‘砰’的響聲傳進我耳裏,也好似隻是打在棉被上的那種悶響。
光亮驟然投射進來時,我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踹開地下室的門大步衝進來的男人。
我看著南致選,這種看見救命稻草的感動令我一下子紅了眼眶。
他衝過來,毫不猶豫舉起槍一把開向我身後的男人。
我沒有聽見槍響。
餘光裏看見原本向我跑來的老漢直接被槍擊倒地。
南致選衝到我麵前,外套蓋在我身下,迅速解開我手上的繩子。
綁了太久,我的手早就麻了,於是直挺挺倒進南致選懷裏。
“希望!”我聽見他喊我,還好,我沒有兩隻耳朵都聽不見。
他一下下安撫我的背,“別怕,沒事了。”
我還是沒有動,他打橫抱起我,將我放到這地下室裏唯一一張床上,“等我。”
之後他鬆開我,走回到那老漢麵前。
這會拿老漢才知怕了,露出的表情又驚又懼,捂著血流不止的胸口一步步後退,“你別過來!南致選,這裏是雁市,不是南守城,我要是死了,周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南致選拖動那張我被反綁在上頭的椅子,笑得森冷,“厲天鷹,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的?”
聽到名字我微微一怔,剛剛看這老不死的就覺得有點眼熟,我確實是見過的,隻不過看的是照片,那是厲丞集團那老不死不肯退位給他兒子掌管公司的厲家老爺子。
厲天鷹捂著胸口,見滿手的血,一下子在南致選麵前跪了下來,“我沒動過那個小妮子,你要帶就帶走,但現在你得先救我,我還不想死!”
南致選拖著那張我被反綁在上麵的椅子走到厲天鷹麵前,笑得森冷,“你啊,也該活夠了。”
“不,南致選,你不能殺我,你要是在這裏殺了我……周家…周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厲天鷹不斷後退,因為胸口的傷,他退得又極艱難。我努力想看清此時此刻厲天鷹的表情,在絕對的勢力麵前,他一樣貪生怕死。
可我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也愈發不能清醒。
我強撐著理智想看看這些要我不得善終的人的下場,雖說他最後沒有得逞,可如果不是南致選及時趕到,我又如何能幸免於難。,且這死變態,儼然是經常摧殘小花朵,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他禍害的女孩,得有多少。
我要看著,就算替她們那些受害者見證也好。
他不得好死的下場。
南致選舉起椅子用力砸在厲天鷹身上。空蕩的地下室裏,頓時響起厲天鷹鬼哭狼嚎的哀吼。
我看著厲天鷹跪地求饒的模樣,心底不無痛快。
南致選一腳踩在他命根上時,他更是痛得滿地打滾。
“要不是這東西,你興許還能活久一點也說不定。”
南致選一腳接一腳,狠狠踹在厲天鷹命根上。
那麼用力,不斷,也殘了吧。
真狠啊。
這是我終於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個念頭。
所以最後厲天鷹到底死沒死,我也不知道。
我從一陣難忍的疼痛中醒來時,看見的是一片潔白。
嗅到消毒水的味道,我心下了然我這是在哪。
隻是,這頭,真疼啊,我蹙起眉,下意識摸上腦袋,摸到一片粗粗的繃帶。
“大小姐!”沒有南致選也沒有厲天鷹,我聽見的是程伯擔憂的聲音,我有氣無力道,“程伯,我頭有點疼。”
沒得到回應隻聞得一陣風聲,爾後醫生匆忙趕進來,看了我一眼後凝重道,“得照個片子。”
這事程伯立即去安排,十分鍾後便拍好了片子,醫生走進來在我麵前停下,“你的左耳,是不是聽不見了?”
我愣住,呆呆看著醫生。
許久才反應過來,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程伯不淡定了,激動吼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