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得知消息震怒,楚至陽也從中幫忙,但庭審並沒有壓下去,且隻延遲三天開庭。
我相信單憑裴清妍或是詹焚佑是做不到這樣的,那麼當中究竟還有誰在插手,我能想到唯一一個有如此能力的人,隻有陸孤城。
最終,他站在了裴清妍那邊。
曾以為他是真心愛我的,現在看來,別說愛了,連屬於我的一席之地都沒有。
我看著還有三天正式開庭的通知書眉頭一皺,也就是說如果再過三天仍沒有找到能推翻我沒有口及毒的證據,我極有可能會被判刑。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周密的計劃也有縫隙,天衣無縫隻存在神話裏。
然而這一次,老天爺似乎並不選擇站在我這邊。
直至開庭前一天,案件仍沒有任何突破。
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一個人,這起一看就知道我是隻替罪羔羊的案子,我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就得坐實。
楚小莫急成熱鍋上的螞蟻,離開醫院也不知去了哪。
父親也很著急,但最著急的人,我想是紀彥明。
我不曾怪過他,但如果他沒能為我翻身,他會非常非常自責。
我坐在醫院後院裏的長椅上,失神間,頭上傳來一道聲音,“東西掉了。”
我微愣,低頭一看才發現我的胃藥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我彎腰拾起,“謝……”
剛說了一個字便發現站在我麵前的人是裴清妍。
挺著個大肚子,笑得很假,“我能在這坐下麼?”
說著已經坐下,問和不問有區別麼?
我臉色微沉,睨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庭審是孤城提上去的。”
我頓住腳步。
“我不讓他這麼做,可他還是偏要這麼做,你說我又有什麼辦法?”
我冷冷看著她,“你和我說的這些話他都知道麼?”
“你還是不承認你輸了,半年前我就和你說過不屬於你的就別抓了,到時候沒有了可痛了,你怎麼偏偏就是不聽?”她向我走來,挨近我,湊在我耳邊,“白蕭蕭是給你提個醒,沒想到你還是這麼不識趣!”
我怒不可揭,揚手重重扇向她,“賤人!”
她抓住我的手,“這次,我要你記住,和我比,你連條狗都不如!”
她抓著我的手扇向她的臉,身子一傾直接摔下地,我未及反應,一道身影倏地從我眼前閃過,抱起麵色蒼白一個勁捂著肚子的裴清妍,她捂著肚子不斷叫喚著‘孤城,我肚子疼,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對吧?’。
“不會有事的!”陸孤城溫聲哄她。
裴清妍抓著他的袖子霎時痛哭流涕,“希望,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請你別再傷害我的孩子可以嗎?我欠你的,等我將孩子生下來,你要什麼我統統還給你可以麼?”
我繃著臉,眯眼看著她唱戲。
陸孤城抱著她直往急診室去,“乖,別哭。”
從頭到尾,他沒看過我一眼。
我想起他以前哄我時也是說的‘乖,聽話’。
胸口猛地漲上一股劇烈的疼,我痛得‘哇’的一聲嘔出來,跌坐在椅子旁,撐著椅子才勉強沒有倒下。
我粗喘著氣,隔了許久,久到胸口的疼終於被撫平我才起身回到病房。
將胃藥隨手放在桌上,我爬上床倒頭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時被楚小莫搖醒,她哭成個淚人。
我有些懵,坐起身將她抱進懷裏,“怎麼了這是?怎麼哭成這樣?”
“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希望!”
原來是案件仍沒有任何進展,楚小莫痛哭不止。
我輕撫她的後背,“我們會贏的,我們不會輸。”
剛說完我的胃又開始隱隱作痛,我掏出藥瓶倒出三片藥,楚小莫遞了杯水給我,我一口灌下,十分鍾後才慢慢緩過勁來。可靠在床頭,我始終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細想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隻得做罷。
翌日下午兩點鍾,我和楚小莫還有曉紅等人一起前往法院。
父親沒來。
紀彥明也沒來,自從開庭通知下達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我拉住曉紅,“紀彥明呢?”
“紀隊在山裏。”
我愣住,“哪座山?”
她遙遙指向母親入葬的那座山,我渾身微僵,“他去多久了?”
曉紅歎了口氣,“五天了,喊他回來,他怎麼也不肯回來。”
我的眼淚毫無預兆掉下來,為了尋找我的不在場證明,他拚盡了全力。
“夠了,讓他回來吧,就說我說的。”我眼紅輕笑,轉身走進法庭。
這是我第二次以被告的身份坐在這裏。
觀眾席上陸陸續續坐滿了人,我抬頭看了一眼,不見陸孤城,隻有裴清妍和陸七坐在一旁。
與陸七視線相碰時,我瞧見他眸底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