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摧殘,整個餘市陷於空前死寂之中,沒有車聲人聲,隻有雨水拍打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一條條火蛇伴著巨大雷聲轟鳴,席卷在城市上空,如同一副末日來臨的樣子,高傲的造物主拿著雷電做成的相機,給城市的每個角落拍照,地麵上的每條縫隙,每個幽深無人的巷子,都拍得仔仔細細。
宇文路22號,古董鋪老板陳鋒在暴雨中慌亂的收拾店外的攤子,由於暴雨來勢凶猛,不容商量的,已經蹉跎一片,在陳鋒反應過來之時,門外瓷罐子銅罐子已經灌了不少雨水,雖然都是些高仿假貨,但也在當時花了不少心力,想起當時自己在一堆破銅爛鐵中,假裝認真懂行的樣子,陳鋒就覺的有些好笑。
他高中就輟學打工,年紀輕輕本該有更多的選擇,而當時他選擇的,無疑是最艱難的。在社會遊蕩幾年也沒存著什麼錢,加上母親年邁需要照顧,索性辭職回到老家,租了店麵開了個古董鋪,一來方便照顧母親,二來自己確實喜歡這些古色古香的玩意。有人說每個村子都有一個守村人,而陳鋒就是母親的守村人。
正當陳鋒抱起最後一個罐子準備進屋時,一個女人跑了過來,推了一把陳鋒擠進鋪子裏,陳鋒頓時手一鬆罐子掉在台階,摔成幾瓣。陳鋒剛想發火,看見那女子臉時,強忍著憋了回去,女人似乎毫不在意,徑直走進鋪子裏麵,拿了個毛巾擦拭著頭發,陳鋒冷冰冰說道;‘你怎麼又進來了’。女人說;‘下雨了,總不能呆外麵淋著’。
陳鋒冷哼一聲,給女人倒了杯水,說;‘喝完,就快走吧’,女人瞪了陳鋒一眼,問有沒有幹衣服和吹風機,陳鋒沒有表示,愣愣的站在女人跟前,像個傻瓜,女人笑了。
濕潤的長發緊緊黏在女人胸前,濕漉的衣服,勾勒出女人完美的身材曲線,若是外人看來,此時那簡短濕漉的衣服,應該是最多餘的東西,而陳鋒卻沒有去看這短暫的春光。
門外雷聲陣陣,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門外,下來一人,一身休閑裝,腋下的黑色皮包彰顯出土豪本色,此人本是陳鋒小學同學,陳豪。由於審美問題,被人戲稱‘土豪’。陳鋒回頭,土豪正在門口撥弄濕漉的頭發,見狀,陳鋒鄙夷的看著他,土豪笑著走了進來,說;‘鋒子,你咋不把雨蓬拿出來,擺在路中央,這樣你爹下車也不至於淋成狗,’陳鋒用力懟了土豪一下,土豪哎呦哎呦叫個不停,陳鋒說;‘滾你爺爺的’,說罷走進鋪子裏麵的樓梯間,準備換身衣服,由於當時的錢隻能支持他租一個門麵,隻能蝸居在樓梯間裏,不過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陳鋒脫下濕漉的外衣,露出精壯的身材,突然一雙白皙的手,從後麵用力摟住了他,陳鋒說;‘再這樣,以後就不管你了’,女人猶豫了,陳鋒隻感到尖銳的指甲,一點一點從他身上離開,這時樓梯門被踢開了,探進一張肥膩的大臉,一臉諂媚,說‘鋒子,墨跡什麼呢,有好事和你商量’,陳鋒迅速穿上外衣,拽著土豪走了出去,說;‘先把上次修門的錢給我,你小子是狗啊’。土豪說‘修個蛋,有個事你知道不,咱們村,那個算命瞎子,死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