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悶得仿佛空氣被擠幹了一樣,氣溫隻升不降。屋子裏空調一直開著,我額頭上的汗水卻一直在冒。我拿著手裏的死亡通知單,再也哭不出來。
這一個月裏,我經曆了無數的大起大落,好像一個病入膏肓的患者,隻求一死,還有什麼可以期待的呢?
我的丈夫,和我結婚僅僅兩年的丈夫,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就在今天早晨,在我們一起購買的婚房裏,就在我的眼前,自殺了。
我幾乎是尖叫著跑過去,卻怎麼也抓不住他下落的身影。
我狂奔下樓,拚盡力氣搖著他,希望他能在再看我一眼,可這也是奢求。
我的神誌已經不太清楚了,耳邊卻一直響著他跳下去之前跟我講的話:
——溫白,我愛你。
——溫白,他的勢力太強大,我們撐不了多久了。
——溫白,他為了迫害你,無所不用其極,我保護不了你了怎麼辦?
——溫白,我是個懦夫,我沒有辦法,除了死,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大概看我神情太淒慘,管家李姨過來拉我:“太太,何先生已經走了。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我抹幹了臉上的淚水,冷笑著問她,“李姨,你告訴我。靳湛言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做他的眼線,讓你在家裏挑撥離間,讓你背信棄義做他的漢奸走狗?!!”
我看到李姨的臉一白,一副被我戳破了的神情,卻還是嘴硬,“太太您說什麼呢?我根本就不認識您說的靳湛言是誰……”
是嗎?睜著眼睛說瞎話。
整個易市恐怕沒有人不知道靳湛言吧?這個頂著富二代名頭,以兩億資金起家,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創造出了省內第一,全國前十的商業帝國!省台經濟頻道天天都在為他歌功頌德,就連市長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
你說你不認識?簡直是笑話。
但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跟李姨墨跡。
丈夫留下的產業何氏,還有兩百多號員工等著我給他們發工資;丈夫的親人何家,上上下下還有十多口人等著我去安撫!我不能就這麼垮下去!
靳湛言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嗎?他不就是想像逼死我的丈夫一樣,逼死我嗎?
我倒是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能耐?!
想要搞垮何氏?想要搞垮何家?!可以!
那就先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我從衣櫃裏拿出了大紅色的連衣裙,這是丈夫給我買的,上麵有他找人親手繡的我的名字。
我要穿著這件衣服去見靳湛言!
就算是死,我也要微笑著、漂漂亮亮地在他眼前死!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商業區,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裏,我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畫著精致的妝容,上了電梯。
總裁室前的秘書也是妖冶動人,看見我來了,立刻站了起來:“林小姐。我們總裁不在。”
不在?
靳湛言是個工作狂,八小時工作製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辦公室裏,上班時間還有不在的?
我攏了攏衣領,對前台秘書笑了笑:“好的,他既然不在,那我就坐在他的辦公室等他。一直等到他出現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