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已經開始了，不是說你覺得不可以繼續了就能不繼續的。”顏如玉緩聲道，那素淡的模樣就像是真的在做一場遊戲一般。
“孩子，我的孩子啊！”痛還在繼續，一點一點的在加深，似乎要講整個身體都掀翻過來，每一條經絡，沒一塊兒骨頭都是顫抖，這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這是你的選擇，錯隻在你身上。”顏如玉說著話，修長如玉的手指又再空中劃了一道，幽然得就像是在做一幅畫一般。
“啊！”這一次納蘭瑛子再也無法忍受了，仰麵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
納蘭瑛子身上的痛卻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晨曦，晨曦！”未有覺察的納蘭瑛子還是覺得疼，心裏穿心刺骨的疼。
她的孩子她了解，先前和納蘭祁換血的時候的疼她都能忍住一滴眼淚都不掉，三天的時間，坑都沒有吭一聲。
現在她喊得那麼的淒厲，可見這是有多疼。
“放過她吧，我求求你，你殺我，殺我，她是無辜的，我錯了真的錯了。”納蘭瑛子爬到顏如玉的身邊，滿是血的手眼看著就要抓到顏如玉了，眼前的人身影一花就轉瞬間就走開了好幾步。
他冷然的看了一眼納蘭瑛子：“你很髒，不配碰我！”
芷秋又是害怕又是覺得好笑。
九嶷王大人還真是……會說冷笑話啊！
九夜的視線轉向在院子角落裏神色落寞的血浮屠的身上。
他全程隻是看了一眼晨曦，然後就繼續憂傷自己的憂傷。
至於他為什麼可以做到如斯淡漠，當然也有他現在很憂傷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顏如玉現在在做什麼，覺得沒有必要去管。
“他好像很受傷，要不要去安慰一下？”芷秋聲音裏帶著哭腔。
這亂得啊，到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呢？
“被自己的分身打敗了，能不難過吧，讓他自己待會兒吧。”九夜轉回視線。
“那……咱們要不要製止一下白衣先生的……”
九夜垂眸看了看芷秋，“我覺得剛剛他應該讓我看著你才對。”
“啊？”芷秋一怔，九夜卻笑了。
雷電還在持續，納蘭瑛子從一開始的祈求到最後變化成了咒罵和詛咒，而這些根本就是絲毫作用都沒起到，到了最後反倒是讓不耐煩的顏如玉加大了對晨曦的懲罰。
直到天光大亮，這一場浩劫才算是正式的結束。
一開始看得興致勃勃的夜錦也開始打起了哈欠。
憂傷的血浮屠蹲在牆角刨了一晚上的土。
白光在一瞬間消失，納蘭瑛子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騰空而起想要去接住墜落的晨曦。
可惜……在她就要接住自己女兒的瞬間，一道空間裂縫乍現，不知死活的晨曦跌入了空間裂縫之中。
“我女兒，把我女兒還給我，還給我！”納蘭瑛子雙目通紅，聲音是難聽的沙啞，什麼也不管也不顧的朝著顏如玉撲了過去。
撲空是當然的。
“換血之後我還給你！”顏如玉淡聲道。
“你們會有報應的，會的，一定會的。”納蘭瑛子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哭了一晚上眼淚都已經流光了，現在奪眶而出的赫然是猩紅的鮮血。
“都說眼淚流光了，流出來的就會是心頭血，現在心頭血都流出來了，一些事情你的想法也應該改變了吧。”九夜沉聲問道，“一個家族的守護真的可以抵過自己的骨肉麼？那無關的守護真的就那麼重要，重要到讓你可以義無反顧的去放棄自己孩子的性命嗎？”
納蘭瑛子瞬間一僵硬，抬頭，絕望的看著九夜：“我知道錯了，把晨曦還給我好不好？”
“能讓她回到你身邊的人隻有你自己！”九夜說完，伸手與顏如玉十指緊握，“累了吧，休息去吧。”
“嗯！”顏如玉輕輕勾起一笑，盡管他已經在克製，眉宇之間的疲憊還是有些遮擋不住。
兩人相攜離開，夜錦垂下眼瞼，諷刺的一笑。
果真你的忘記能夠成全三個人的人生，夜錦啊夜錦，這樣做換來了她的自在到底還是值得的吧？
“睡覺睡覺！”夜錦擺擺手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晨曦下的他ting拔的背影莫名的透露出了一抹寂寞和蒼涼。
芷秋看了看九夜的方向，再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納蘭瑛子，想到了慘死的柳絮，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說什麼，不管因為什麼，你不應該殺人的，都不應該讓柳絮死掉的，你都不知道她彪悍的外表下的心有多好。”
話音落她走向還在刨土的血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