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展開手上的畫卷,這是芙蓉坊的信鴿昨晚才送到的,上麵的男人俊美無雙,一看就是王者,當然是王者,這就是眼下被軟禁了的皇上,馬華思索了一下,執筆開始臨摹,臨摹完後才把畫卷裝好重新綁到信鴿身上,“去下一家吧。”信鴿拍拍翅膀飛走了。
馬華正要換衣服,門又被敲得咚咚作響,“進來吧!”
“店長,那人恐怕不行了,怎麼辦?”
“你先派人去請大夫,我這就去看看。”
馬華三兩下穿好衣服,往病人的房間走去。顯然,唐末人家的夥計們真有好好伺候,把人給洗得幹幹淨淨,也換了幹淨的衣裳,那人躺在床上渾身抽搐,嘴裏一直在說著什麼,兩個夥計在床邊守著,一籌莫展,看到店長大人,都鬆了一口氣。
馬華卻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似的,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今日算是知道了,這也太巧了吧?
這人眼熟,怎麼能不眼熟呢?他剛剛才在屋裏看了他的畫像。
“你,去外麵守著,如果掌櫃帶了大夫回來,就跟他說病人無礙了不需要大夫。你,去我房間把我書架上的那個沉香木的盒子拿來。快去。”兩個夥計答應著去了,馬華趕緊走到床邊查看男人的傷勢,他雖然知道男人傷得極重,但男人現在身份敏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在這裏,否則,三姑娘那小丫頭還不要了他的命!雖然早看出來,那小丫頭不是什麼普通人,但動輒就跟皇家扯上關係,還真是把他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小夥計氣喘籲籲地捧著沉香木的盒子跑進來,馬華接過盒子吩咐道,“你去告訴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準亂嚼舌根,若讓誰知道了這人在這裏,我唯你試問!”
“是,店長!”
“皇帝陛下,算你好運,那丫頭片子把這可以救命的靈丹妙藥不當回事兒,見誰都送,要不然您這條命還真就交代在這裏了。我倒是好奇,您跟我們家那丫頭片子是什麼關係?從來雲淡風輕的丫頭,竟然火燒眉毛了一般從蓉縣星夜兼程趕來救你。”
“喂喂喂,姓馬的,你虧不虧心?本姑娘的鳳凰涅盤重生丸可就送了你和曾小楊,你知不知道?”遠在某地的某人有一天知道這事後怒吼!
顧靜寧陡然站起來,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又一臉的狂喜,把樂清嚇得夠嗆。
“哥,我們不休息了,馬上出發!”
“不行,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連夜趕路我們這些習武之人都不一定扛得住何況是你?馬華說了什麼,把你緊張成這樣?”
“哥,我等不及了,我必須盡快趕到馬華那裏。”顧靜寧利落地跳上馬背,“哥,他來了。”說完,打馬而去。
樂清猛然一震,那股澀澀的苦意又泛上了心頭,他從來雲淡風輕的寧兒,隻有在遇到那個人的事情時才會這樣,苦笑著跳上馬背,樂清帶著人一路追去。
風塵仆仆連夜趕到的顧靜寧卻在那人的房門口怯步。
馬華一看她那樣兒就取笑道,“我猜得沒錯,這家夥是你的情人對不對?我們的三姑娘可真厲害啊!”
樂清一把拉了馬華,然後眼神複雜地看了寧兒一眼,拉著還喋喋不休的馬華走了。
一道薄薄的房門隔開了分別兩年多的人,她從來沒有想過兩人還會有見麵的那一天,她早已決定即使要助他她也隻會在幕後指揮,絕不讓他知道,可是得知他出事那一刻,她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去見他,去見他,去見他!
顫巍巍地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那躺在床上的男人,依然那麼風華無雙,俊美無儔,“感謝上蒼,沒有讓我失去他。”
顧靜寧深吸一口氣,然後跪在了床邊,芊芊素手一點一點地描摹那人的臉,瘦了,瘦了好多,脖子上有幾處傷痕,看得出來一路延伸到衣服底下,顧靜寧低語,“誰給了你委屈,我一定都替你討回來!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顧靜寧的男人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
睡夢中的人似乎很不安穩,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喃喃叫著誰的名字,顧靜寧聽見了。
“寧兒……”
重重地撲倒在鳳君臨身上,顧靜寧嚎啕大哭起來,連鳳君臨身上有傷都忘了,她哭得天崩地裂,風雲變色,卻沒有人來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