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戰場上，她雖然極盡小心，可還是沾染了令人惡心的紅色。若不是她有著強大的自持力，哪裏還能就什麼人，早在戰場上她就吐得昏天暗地。而那樣無疑是自尋死路，所以她不能。
後來漸漸沒了精力，連嘔吐的力氣也沒有了。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嘔吐的感覺也慢慢下去。
慢慢將自己的身子全部沒入水中，她享受著被溫泉溫暖包柔著的感覺，便是為了這份溫暖，死也可以不顧吧。
時間越來越長，可潛入水中的人仿佛消失了一般，水麵一片平靜，沒有絲毫微瀾。
“嘩啦。”就在重火快要呼吸殆盡的時候，她被人從水中猛地拉了出來。
唇被堵住。裴玉凰急切地想要證明著什麼，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她被他緊緊抱在懷中，仿佛要融入骨血一般的緊。他奪取了她所有的呼吸，直到她快要窒息暈厥，他才不依不舍地放開她。
“你不能死，沒有我的答應，你不能死。”他抵著她的額頭，如是說道。
“嗬。”重火終於從那一吻中返過神來，她伸出雙手勾住裴玉凰的脖頸，氣若幽蘭，“誰告訴你我會死？！”
“難道不是，你一直在水中不願起來。”裴玉凰蹙眉，難道他猜錯了。
重火愣了一下，隨即調笑著說：“原來你一直跟蹤我，不但如此，你還偷窺我洗澡。”
裴玉凰饒是臉皮在後，也被說了個通紅，“我隻是無意識走到車這，並沒有、、、、、、”
輕柔但卻有力地推開身前之人，重火自嘲，“你是懷疑我所以才跟過來的吧，也對，我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自然不能夠放心。”
冷風吹來，將裴玉凰發熱的頭腦吹冷靜。他想起剛才的行為，心中驀地生出一種愧疚，愧對那遠在陽京的愛人，愧對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感情。他率先走上岸，背對著重火說道：“沒錯，我懷疑你。不僅僅因為你身份不明。還有你在小野嶺一戰中的表現。”
身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裴玉凰知道重火上岸了，但他依舊不敢轉過身，他在怕什麼，怕自己的信念堅定會因為這個女人而崩潰。他怕自己的背叛，背叛那白衣似雪，遺世獨立的人兒。
“此話怎講？”
“李製所說咋聽之下有理，可仔細推敲便能發現其中的破綻。他的性子火急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以他老將的身份，自然不會服你一個年輕的軍師。你看似言語上諫言，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固執己見。其實隻要抓住了他這個特點，很容易就能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不是嗎？你不正這樣做了嗎？！左軍師。”裴玉凰終於轉過身來，挑眉質問道。
“精彩！可是你為什麼就這麼肯定我是在激他而不是真心諫言呢！”重火也毫不示弱地反擊。此時她已穿好衣物，在月光的照拂和溫泉散發出的煙霧中，顯得格外飄渺，似神似仙。
裴玉凰又有了一種錯覺，傾鳳就在他的眼前，和他說的話，等他擁抱。
“簡單，因為你是一個聰明人。”
“智者千慮尚且有一失，更何況我這個平凡人。大帥這樣說，是不是太做大了。”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認知自在我的心中。你最好小心你今後的行為，否則我將絕不留情。”說完大步流星離去。天冷夜寒，他必須回去換一件衣服。
重火看著裴玉凰離去的背影，眼中出現欣慰，“你似乎有了不小的成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