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中盡是苦澀,裴玉凰失神道:“怎麼可能瞞得了,聰慧如傾鳳其人。”
“裴帥可是動搖了?”對於裴玉凰的失態,姬溟隻想到了這個理由。
“我、、、、、、”字卡在喉間,吐不出隻言片語。
“情愛果真是個害人的東西。你明知他是鳳家人,也愛的義無反顧,眼看十年將成的大計,你也為他心生動搖。姬溟當初之所以助你,全賴你不甘地狠勁,你有稱雄的實力,姬溟從不懷疑,而一個男人竟也能惑你至此,當真妖顏禍水,就留不得。”姬溟突然發了狂,說話竟再不顧禮儀尊卑。
然而對於裴玉凰而言,這樣的話顯然是不能容忍的。
“啪。”姬溟的臉上瞬間呈現出五掌長印,裴玉凰這一掌是下了狠手。
“你妄想加害於他。”眼中盡是冷瑟的淩厲。
他的身上從不乏霸主的威嚴,他隻為那一人收起所有的淩厲,那人是他的所愛。
驀地,姬溟大笑起來,聲音蒼涼,“好,裴帥不知忠言逆耳,姬溟又有何話可說。”一口吞盡杯中酒,姬溟憤怒地將酒杯摔在地上,拂袖而去。
夜依舊明朗,裴玉凰抬首仰望窗外的蒼穹,一如在伏鳳山一樣,隻是此時,身邊已沒了那個熟悉的人兒。
鳳兒,似乎在你出現以後,我的夜就再也沒有了雨水橫流。
他本想冷靜一會兒,誰想這一坐,便是一晚已過。
初晨的天是冷的。回過神來,裴玉凰全身都已經僵硬了。他不適地動了動手腳,站起身來,將衣衫理了理,走出房間。
那白衣人兒正在仰首天際,眼睫沾了初晨的露水,那露水俏皮,在他的睫毛上閃著晶瑩的光。白衣也略有沾濕。他的白發異樣的柔順,伏貼在肩脊,額間的血玉默然,暗澤流動。
他知道有人出來了,他回首一笑,淡淡的,蓮花般幽靜而謐美。
所謂回頭一笑,百媚生。裴玉凰又再一次無法遏製的心動。
他要得是滅裴複鳳,你給得起嗎?
姬溟的話依然在耳,可這樣的理由如何說服得了他。
裴家的人給過他什麼,親人的背叛,幼弱的殘害,冷漠的流放,而傾鳳又給了他什麼、、、、、、
淡笑如畫得血玉公子,在他最冰冷的時候,給了他溫暖。
傾鳳,我終究無法對你放手。
你是我的劫,是我的執念。
裴玉凰走上前去,牽起白衣人兒冰涼的雙手,用自己寬厚而溫暖的手包裹住那雙宛如神造的玉手。
不顧白衣人兒眼中的驚訝,他緩緩低首,溫柔地親吻那手。
柳眉輕蹙,白衣人兒開始掙紮起來。
“裴、、、、、、唔!”
裴玉凰發狂似的吻住眼前的人,那吻中包含了多少心悸,多少顫抖?誰也不知。
他緊扣住白衣人兒的頭,他們如此相親,宛如無法分離的並蒂之蓮。
對,此刻的裴玉凰已經豁出一切。
管他的裴鳳恩仇,管他的世道倫常,夠了,他早受夠了。為何要被所謂的道教條例所縛,為何就不能放肆一次,我們沒有錯啊,隻是我愛你罷了。
鳳兒,鳳兒,鳳兒,鳳兒、、、、、、
那一日,在初晨無人的街巷中,是誰見證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也許沒有人,卻有清風白雲,曦陽清輝定格了永恒的畫麵。
“鳳兒。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