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完全高估了鹿塵的洞察力，這個眼高於頂的武士根本沒有心情管別人喜歡什麼顏色。
當時他甚至以為他買給百裏未央的頭巾是綠色的―――因為鹿塵有點色盲，分不清楚某些顏色。
“好吧。”百裏未央沒有再反駁，隻是苦笑。
鹿塵把她扶上了了黑色的戰馬然後自己也跨坐在她身後，城裏不便奔馳，鹿塵隻好耐著性子慢慢放馬前進，一邊走鹿塵一邊說，“女孩子總是小的時候可愛一點，以前碧池的琉璃城裏有個絕美的小女孩兒，叫阿苒，小的時候特別可愛。”
“你喜歡她麼？”百裏未央似乎沒有避諱的習慣。
“不喜歡，”鹿塵看上去也很直接，“我隻是說她很可愛，女孩小的時候都可愛。”
百裏未央想了想反駁他說，“不管男孩兒女孩兒都會長大，男孩兒小的時候也未必不可愛。”
“在這樣的時代裏，男孩子要長大，”鹿塵敲了敲她的頭說，“他們要成為戰士，勇敢地去戰鬥，可是女孩子則不用，她們最好永遠是呆在家裏很聽話的小公主。”想起了那個天真的阿苒，鹿塵唇邊掠過一縷微笑。
“可是事實上她們可能被賣到**做娼妓。”百裏未央把頭靠在鹿塵的胸前說。
“如果我有妹妹的話，”鹿塵說得很冷漠，聲音裏蘊藏著極大地力氣，“誰要是敢動她一根頭發，我就拴在馬後拖死他！”被鹿塵突然間的冷酷嚇得哆嗦了一下，百裏未央抬起頭來看鹿塵那張線條強硬的臉。
“怎麼，你沒有妹妹麼？”百裏未央問。
“沒有，你也知道我是鹿家最後一個孩子，不過我有一個弟弟，白風塵的孫子白鷺，”鹿塵搖搖頭苦笑著說，“可是他和爺爺後來都看不起我……”
百裏未央愣住了。
看不起鹿塵？百裏未央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敢看不起鹿塵這樣的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去想象的。不過既然鹿塵說有，那麼就真的有了。
百裏未央覺得鹿塵比她想得要複雜，有很多張不同的麵孔，驕傲冷酷的背後藏著如許多難以揣測的神情。
“好吧！我們要回去！”鹿塵在夕陽下縱馬狂奔，威風和勇武重現在他身上。
一騎二人，絕塵西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眺望遠處的軍營，鹿塵滿麵凝重。
“我們已經出發一天半了，就是說他可能隻能支持半天了，是麼？”鹿塵的聲音裏平靜中帶著幾分凝重，和他一起坐在黑色的戰馬上的百裏未央點點頭說，“你說得對，而且還有……我子鳶姐姐的體質似乎很特別，你應該知道吧？”
鹿塵低下頭沒有回答。
“子鳶姐姐身體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魚昊爺爺說是暴戾之血，百裏家的至尊血脈，可是這種血或許能幫她加快血液的流動去提升武力，不過隨時可能要了她的命，”百裏未央低聲地說，“還有最重要的是，比常人要快的血流速度會加快魁蛇王的毒液的流動，子鳶姐姐的時間可能快到了。”
鹿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我們不能等了，隻有靠我們自己進城。”
“我們自己？！”百裏未央也倒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將不會再有任何人協助我們，出來很簡單，回去卻很難，”鹿塵緊了緊盔甲對百裏未央說，“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願意嚇你，你身上的鎧甲到現在這個時候才派的上用場，你就縮在我的身下，聽清楚了麼？”
百裏未央此刻算是終於明白了鹿塵的意思，他們想從外麵衝破三五萬大軍的封鎖，就隻有靠硬闖，憑一個人一杆槍的力量殺出一條血路，迎接他們的更可能有幾千枝的毒箭。
百裏未央臉色煞白的點了點頭，她在祈禱自己身上這硬甲套著軟甲能夠抵擋得住流箭。
“鹿塵，衝吧！”百裏未央不知道自己這是哪裏來的勇氣，衝？開什麼玩笑，一個人對三五萬大軍，人家一口唾沫下來都能淹死你……可是百裏未央還是說了，因為有鹿塵在，她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