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黑袍少女想得更快,鹿塵根本沒給對方第三個機會。
隨手的一掌抽打在男子的麵頰上,鮮血和牙齒一起噴了出去,男子被他抽得倒翻出去。逃脫了那個滿是酒味得懷抱,侍姬也急忙閃到一邊去了。
黑袍少女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藏龍臥虎的瀧馨園中也沒有人敢阻擋鹿塵。以他這樣的性格,即使任何人有任何強勁的背景,也沒有機會嚇退他。
在試圖向鹿塵解釋自己來曆不凡的時候,很多人已經被他的鐵拳徹底打翻了。
“一間房子,找醫生,找最好的醫生,快!”鹿塵對瀧馨園的老板娘喝道。即使冷靜如鹿塵,現在聲音中也透出了焦急。
傷口還在流血,百裏子鳶的臉上已經盡是死灰色,氣息一點一點的微弱下去。以葉嫣兒秘術之強,竟然也無法讓百裏子鳶清醒過來。
那麼百裏子鳶傷勢的可怕已經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
鹿塵不得不離開城邊租借的兵營,進入六郡最繁華的城區找醫生。
客房中,醫生還沒有到。
葉嫣兒卻已經蓄積了足夠的精神,她的手指沾了清神的藥膏,準備用心秘的秘術把自己的力量貫注一部分到百裏子鳶的身體裏。
“不用了,”旁邊沉思的鹿塵忽然拉開了葉嫣兒,“不用耗費你的精神,你的秘術對子鳶沒有用。”
“沒有用?”葉嫣兒微微皺眉。
“起來!”鹿塵不再解釋,一把拉起了昏迷在床上的百裏子鳶。
“你幹什麼?”顧燼被他粗暴的動作嚇了一條,不禁大吼。
還是旁邊的葉嫣兒拉住了顧燼:“相信他吧。”
“他到底要幹什麼?”被葉嫣兒拉住了的顧燼沒有掙脫,卻還是驚疑不定。
“不知道。”
“不知道?”
“他有他的辦法吧?”
顧燼幾乎被葉嫣兒這種毫無理由的信任感擊潰的時候,鹿塵手中的短刀已經紮進了百裏子鳶的背後,正是箭創對應的那一點。
濺出來的鮮血竟然帶著一絲綠色,葉嫣兒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顧燼變了臉色。僅僅從血液的顏色,他已經明白了鹿塵的用意。
短刀飛快的割斷了露在外麵的箭杆,鹿塵手掌發力,推動剩下的小半截箭杆,他強勁的臂力將剩下的斷箭整個的逼了出去。
這相當於被羽箭貫穿了身體!
昏迷過去的百裏子鳶也被劇痛驚醒,雙手死死的掐住了鹿塵的胳膊,眼睛瞪得好象要炸開。可是隨著一聲嘶啞的吼叫,疼痛再次讓她進入了昏迷。
半截斷箭已經帶著血肉紮進了百裏子鳶背後的牆壁。
被這一幕驚呆的葉嫣兒嚇得喊出聲來,顧燼急忙拉住了她,怕她經受不住昏厥過去。
不過葉嫣兒的反應很快,鹿塵剛剛從百裏子鳶的傷口上移開了止血的肉,葉嫣兒的秘術已經開始催促百裏子鳶地傷口愈合。
鹿塵額頭上微有冷汗,緩緩走到牆壁前拔下了斷箭,凝視斷箭詭異的單側倒勾箭鏃和紅褐色的箭杆,鹿塵額頭的冷汗更密。
“先為她止血吧,”鹿塵對葉嫣兒低聲說。
“止血不成問題,”葉嫣兒臉色凝重,“我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毒我也解不了。”
“大約三四天,最多五天,”鹿塵還是凝視那枚帶著邪氣的箭鏃。隨後他把眼睛轉向了顧燼,顧燼被他灰白色眼睛中的眼神驚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還握著葉嫣兒的手。
鹿塵隻是微微皺眉,“你們不要打攪治療,和我一起來吧。”
瀧馨園的大廳裏,鹿塵三個人的身邊一圈都是空的,眾人避開了他們。
三個人圍著一張木桌,鹿塵把那枚箭鏃放進了瓷盤裏,帶著綠絲的紅血在雪白的瓷盤裏花出了詭異的花紋。
“這種箭鏃的式樣,葉嫣兒也許不認識,顧燼你應該熟悉吧?”鹿塵說。
“南夏人的倒鉤箭!”顧燼的臉色少有的嚴肅。
“什麼叫倒鉤箭?”葉嫣兒急切的看著鹿塵。
“我在碧池的時候,叔叔曾經說中了箭並不可怕,但是南夏的倒鉤箭箭卻是致命的武器。一種很毒的倒勾箭,箭鏃裏有含毒液的細管,這種毒液甚至不能接觸皮膚,是從巨毒蛇的蛇頭裏提煉的。”顧燼說,“據說普通的戰士不敢操作這種箭,調製毒藥時調製者也極危險,曾經有南夏的騎兵隊伍整個的覆滅在行軍的道路上,就是因為調製蛇毒的時候出了意外,有毒液進入了水井。我隻是聽說,曾經有人被射中以後,三天內就全身腐爛而死,死時候所有的血都變成綠色……”說到這裏,連顧燼也打了個冷戰,葉嫣兒驚得向後退去,象要閃開那毒蛇一樣的箭鏃。
“可是為什麼?這種箭為什麼出現在後秦的軍隊裏?卻是我們不得而知的。”鹿塵已經起身在葉嫣兒背後,不動聲色的扶住了她。鹿塵輕聲安慰她說,“不過不要害怕,以百裏子鳶的體力和她的暴戾之血的血統,至少可以支持三四天。六郡應該有懂得解蛇毒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