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楔子 黑月之潮
大漠蒼顏?楔子?黑月之潮
【從那以後,人們似乎忘記了那些他們曾經做過的、可怕的噩夢,如今,在相隔了將近一百年後,震天的戰鼓又一次地在天地間,隱隱地響了起來。】
漁火燃盡天邊的最後一縷殘陽然後高揚起漫天的星辰,子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在無數從夜空裏灑落下來的斑斑星光。她翻了翻身,忘記自己這是在哪裏。子鳶首先的感覺是有些不舒服,然後蝕骨的冷風吹刮著她嬌弱的身子,一陣又一陣。
整個身子好像癱軟在木板一樣的東西上,而且在隨風移動著。
子鳶緩緩地抬起頭來,她想動動身子站起來,可是沒有一丁點力氣,胃裏麵像是翻湯蹈海,子鳶忍不住想吐出來。
可是混身上下一陣酸疼。
更要命的是,在這漫天的星光下,她隻裹了一條連被褥都算不上的綢布。
白皙光滑的肌膚裸地暴露在夜色裏,透著淡淡星光。如果說子鳶醒來的第一感覺是眼前的夜景好美的話,那麼第二感覺便是絕望。
她裹著一塊兒小得可憐的綢布躺在一塊木筏上,在扭頭看不到岸的水麵上飄來飄去。
“天呐!”子鳶用盡力氣縮成一團用綢布裹著自己,她其實第一時間想要喊出來的是媽啊。眼下四周遭寂靜一片,隻有風聲附和著她的聲音。
“這是哪兒?”
子鳶躺在木筏上一動不動,她隨著水流一路向東,慢慢地轉進了一個山穀。
“哞―――”
耳邊忽然傳來什麼野獸的長哞,子鳶警覺地豎起耳朵,透著淡淡星光可以看到山岩上有雙綠幽幽的眼睛在緊緊地盯著她,她身下的木筏在隨著水流緩緩移動,那雙眼睛的擁有者也在迅捷地移動,始終跟在她的不遠處。
“這不是在做夢吧?”子鳶迅速地用力眨了眨眼睛,可是那兩顆犀利閃光的眼珠子仍舊在緊緊地盯著她。
子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好活下去,要活著,不要死……”腦海裏有個聲音響起來,是個慈祥的婆婆的聲音,像是在嗬斥。
“……一定不能死,活下去!”
子鳶暗暗積攢著力氣,她跟著大祭司葉勳學過幾招防身術,絕命之時人的潛力總是無窮的,子鳶的目光與那雙綠幽幽的眼睛對視著,她不聲不響地握緊了拳頭。
憑借著皎潔的星月之光看過去,不遠處水流湧入山岩的暗道,子鳶緊緊地盯著那隻蠢蠢欲動的野獸,料想它一定會趁機撲過來。
“哞―――”
野獸再一次對天長哞,像是在呼喚著什麼。
子鳶豎起耳朵,在這長哞聲裏夾雜著急促的類似腳步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在狂奔著。
看著那隻慢慢靠近她卻始終和她保持距離的野獸,子鳶咽了口口水,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根本不像是人的腳步聲。
“踢踢踏踏……”
是它的同伴麼?百裏子鳶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她仰頭看著漫天隕落的皎皎星光,時間好像被無限拉長,她似乎看見了她過去的一生。
―――就要死了麼?
真是不甘心呐……
圓月隱退到團團的烏雲後,那隻緊盯著子鳶的野獸用前麵的爪子撓著地麵,它身後的黑暗裏,有微微的亮光明滅不定。
“卓瑪退下!”
已經絕望準備等死的百裏子鳶睜開眼來,野獸身後的亮光越來越耀眼,雖然子鳶沒有聽清楚那句話是什麼,但是來的不是野獸的同伴。
而是一個活生生的老人。
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第一幕 白瞳的公主
第一幕?白瞳的公主
百裏子鳶靜靜地趴在窗前,她把窗簾拉開一條細小的縫隙凝視著西方的落日。她最喜歡一天中接近黃昏的時候,落日的餘暉會把天空裏的雲霞染成一種淡淡的碎金色。那些雲霞在風和飛鳥掠過後,就像是父皇請來的雜技師變臉一樣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公主,該吃放了。”阿黎在百裏子鳶身邊忙碌著,她拿來一件九王爺剛剛命人送來的袍子給百裏子鳶披在身上,然後是幫這個小公主束頭發盤在頭上。
阿黎在做這些的時候,忽然間看到了百裏子鳶的眼神,那是她見過的最純真的眼神,清澈的眼睛裏是沒有顏色的瞳仁,映襯著天邊的錦霞,熠熠生輝。
安靜而沉謐。
阿黎停下給她梳頭發的收,她呆呆地看著小公主,猶豫了很長時間。阿黎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臉,然後蹲在她的麵前說,“子鳶公主,記著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任何人,倘若他敢傷害你,你就直視著他的眼睛,然後告訴他你父王的名字,記住千萬不要害怕而不敢去看要害你的人,聽見了麼?”